吴晞:“正是如此,郡中能调动的御寒之物父亲都调动了,仍旧没能抵住第一场大雪,这场大雪突如其来,又是下在夜里,一夜过后,冻死冻伤感染风寒百姓无数,父亲也是无法,将我派来洛京,问问你可能支援一二。我来之前,父亲正一一走访郡内豪门大户,希望他们可以出粮出炭救灾,也不知道现在他筹集到多少了?”说到后来,吴晞垂头丧气的自言自语,很是为吴郡守担心。正是因为吴郡守是真正做实事为民请命的好官,夏川萂才一力举荐他接手张郡守做河东郡的一把手,现在看来,她没看错人,灾情到来之前,他就已经开始竭力做准备,但似乎像他这样真正为最底层之民着想的好官,出身都不高,吴郡守也是这样。他有心无力,声望不够,在郡内喊一句,无人响应,自然也就做不成事。夏川萂问道:“你来的路上,见到的灾民多吗?”吴晞点头,沉重道:“多,非常多,有的甚至聚众为匪,专门冲击乡里民居和车队,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我来的路上就遇到了好几拨这样的灾匪,也是在一起灾匪截杀中遇到的慕容妍,这才结伴走到了一起来到了京都。但也有一乡一里结伴逃灾的乡民聚在一起自保,勉强保得性命吧。”夏川萂:“那你觉着,那些灾民大约还有多长时间能到京都?”吴晞讶异:“来京都?灾民不来京都啊?他们都去桐城和平县了,河东郡的富庶天下皆知,河东郡接纳灾民入城更是天下皆知,他们来京都路远不说,还不定能求得吃的住的,不是来找死吗?”夏川萂倏然站起,惊骇道:“你说什么?他们去了河东郡?”吴晞见她这样不免也紧张起来,结结巴巴道:“是,是啊,我遇到的灾民,不管是从背面来的还是西面来的,都是往桐城方向去的,不是向南来的。”夏川萂去看郭继业,郭继业点头道:“桐城多有兵丁,如果真有灾民冲击城防,继方不会坐视不管的。我这就传令回去,让继方出面联合各家家主,让他们出人出力带着乡勇兵丁巡视乡里,禁止私斗闹事。”其实是防着外来灾民进入乡里作乱,酿成惨剧。夏川萂颔首,道:“我也会传令围子堡,让他们配合继方大哥行事,希望驻扎在河东郡的乡军能抵御住这次灾民冲击。”其实郭氏军中退下或者暂时不上战场的兵员都在河东郡安家,数量很是不少,其中不乏有外郡兵丁,这些人全部编入了河东郡乡兵之中,平时在自家田地里务农,农闲之时集训一番,帮着护卫乡里。至于外地兵丁在河东郡安家这件事也是寻常,因为在河东郡他们能分到可以传家的良田宅基地,家中女眷能到夏川萂开的厂房里做工,那些在战场上残了伤了的还会有一份微薄的军饷拿,这份军饷能拿一辈子,直到人死户消,专门为着这份旱涝保收的军饷,他们也愿意将家小安在河东郡。这些都是夏川萂为了抚慰这些保家卫国的战士们尽心竭力想出来的福利,现在紧要关头,也要靠他们继续保卫家园了。夏川萂并不做耽搁,当即书信一封,立即派人将命令传去了河东郡和平县,郭继业也在书信上盖上自己的印信,将命令传回了西堡。吴晞见两人都传完令,迟疑问道:“你们为什么会认定灾民会来京都呢?”夏川萂心情沉重道:“是御史大夫沈大人对陛下说的,当时我就在一旁听着。”吴晞倒抽一口气,他还不知道夏川萂进宫做了一回画师的事,是以闹不明白人皇帝陛下跟臣子议事夏川萂怎么会在一旁听着。郭继业沉吟道:“沈大人是郯县人,他所说的来京都的灾民,应该是从大青山以东的方向来的。”郯县和青州比邻,都是东面十分有名的大郡县,就像郭氏明明在京都扎根却对桐城乃至河东郡了如指掌一样,沈大人对郯县以及整个青州地区,也都在掌中才是。因为河东郡和山东(大青山以东为山东,跟现实中的山东不是一回事)各郡县有一面长长的大青山山脉阻隔,来自山东各郡县这些地方的灾民,他们要想在冰天雪地中翻过大青山简直比登天还难,再者,为什么要费劲巴拉的翻山越岭啊,沿着河道一直走平地就可以顺当的来到洛京周边求活路,做什么要费劲的翻越大山去河东郡啊?纯想不开找死不是?吴晞:“那这样说,有大批灾民来京都是真的?”郭继业严谨道:“殿下托我派人去查访了,消息应该很快就能传回来,到时候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吴晞:“那这位殿下又是何方神圣?”夏川萂解释道:“是当朝皇孙殿下建平郡王权应萧,他们关系保密,你就当不知道吧。”吴晞连连点头,心道这京都果然藏龙卧虎关系复杂,怪不得他临走之前父亲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听夏川萂的话,不要擅作主张,不要乱开口说话,不要他这才来就又是陛下大臣又是皇孙郡王的,委实冲击有些大了。夏川萂继续问吴晞道:“你还没说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吴郡守可是有信要给我?”吴晞忙将早就准备好的信件拿出来给夏川萂,道:“父亲交代的事都在信里了,你看了就能明白了。”夏川萂接过信件打开仔细阅读,信里说的很简单,就两件事,一件是向夏川萂借平县的粮渡过白灾以及开春青黄不接的日子,第二件就是请她代为向郭继业请命,派遣一位将军来任郡尉,镇守河东郡。平县也是河东郡的一部分,但平县的粮却都是属于夏川萂私人的,就连平县县令都是夏川萂的门客,吴郡守要想从平县调粮,就必须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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