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黎笑容柔和:“当然。”那双黑眸深邃神秘,此时正无比炙热地凝视她:“不及皎皎万分之一。”白皎动作一顿,嗔怪地看他一眼,拈起一片羊肉塞到他嘴边:“张嘴。”见他吃进去,她才红着脸小声嘟囔:“吃肉还堵不住你的嘴!”殷九黎朗声大笑,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清朗肆意的笑声令下方大臣纷纷侧目,身着暗紫宽袖大氅,头戴暗金冠冕的陛下恣睢大笑,摇曳闪烁的篝火中,一抹暗色爬上男人俊美如神的脸庞,光与暗相互交织,勾勒出他愈发深邃的轮廓。他周身散发出日渐浓重的威压,只一眼,便让人心悦臣服。也是这一眼,让不少人皱紧眉头,仿佛发现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实际上,只是因为白皎和殷九黎一直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不亲密罢了。除去聊天,连牵手都没有。即便如此,某些大臣已经耷拉下一张老脸,老迈的英国公忍不住捋起胡须:“如此行事,成何体统!”这话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题竟然就这么挑起来了。这时,一直沉默的忠勇侯忽然出声,笑着举杯,说得:“诸位同僚,陛下爱重皇后娘娘,前朝后宫一团和气,我们合该喝一杯,敬陛下,敬皇后娘娘。”与众人截然不同的论断立刻引来无数人的注意,方才聊天的诸人皆目露惊讶。忠勇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无非是看不惯,可他们忘了,陛下是皇帝,万万人之上的君主,他们不过是臣子,陛下既不横征暴敛,又无昏聩之相,反而是离国,在他的执掌下愈发蒸蒸日上,他们有什么可置喙的?陛下英明神武,雄才伟略,作为大臣的他们不盯着国家大事,反而盯着陛下后宫,这算什么?别以为他不知道。忠勇侯扫过席间几个脸色黑沉的大臣,这些人家中均有适龄女子,就等着陛下大封后宫,结果,陛下之前洁身自好,后宫空悬,如今更是独宠皇后娘娘,完全没给他们一丝机会。眼看家里的适龄女子年华逝去,算计成空,这让他们如何不恼。见没人搭理自己,忠勇侯不以为意,一抬手,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群看不清形势的东西,都被之前先皇的礼遇给弄迷了眼。也不看看现在的情况。先皇那性子说好听点说仁爱,不好听便是懦弱,如今的君主英明神武,大权独揽,正如一头强悍精壮的猛虎,英姿勃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看不清现实,吃亏的只能是他们。其中,忠勇侯最惋惜的便是先皇后一脉,思及此,他忍不住瞧了下黑沉着脸的卫侯,不禁暗自摇头。他们这些人里,与陛下最亲近的便属卫侯,后者乃是先皇后,也就是陛下生母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如今,却只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卫侯封号。王家满门忠烈,卫侯此人却文不成武不就,汲汲钻营,偏偏没什么能力,在满门忠烈的王家,仿佛好笋出歹竹。若不是先前蛮族进攻,卫家满门战死沙场,陛下惦念那丝微末亲情,只怕,以他的能力,连卫侯之位都勉强。“忠勇侯,你看我干什么?”卫侯阴沉着脸,他虽没什么能力,对旁人的情绪倒是能分辨一二。忠勇侯看他的眼神……卫侯爷心知肚明,忠勇侯恃才傲物,从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如他这样的人,就算看过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忠勇侯一愣,一不留神,看的时间长了些。他笑着打个哈哈,想就此敷衍过去。卫侯却不想饶过他,实在是周围人看他的目光太讽刺了,屈辱让他胀红了脸。“卫侯,你别那么小气,忠勇侯可能喝多了酒,醉了。”“是啊,看一看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又不会少一块肉。”众人七嘴八舌地替忠勇侯说情,意有所指的话让卫侯愈发恼怒,众人劝得就越起劲儿。他们俩一个是皇帝眼前的红人,一个是废物点心,靠着先皇后裙带关系才有了今天的位置,偏向谁,还用猜吗?除去幸灾乐祸之辈,还有少部分人对他很是嫉妒。他们如卫侯一样没什么能力,或者能力不足,累死累活熬上去,结果,卫侯仅凭关系当上了侯爷。他仗着自己是陛下的舅舅,猖狂自大,不知多少人看不顺眼。如今看到他吃瘪,真是舒服极了。果然,让自己开心的好方法就是看别人倒霉,这会儿,他们都忘了刚才的事儿。卫侯爷两眼通红,环顾一圈,愤愤地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正要说话,余光忽然一顿,瞥见一道身影,猛地停下动作。他擦擦眼睛,在旁人不明所以之际,借口尿遁,转眼离开席间。实际上,卫侯爷紧跟消失的身影追过去,看到那抹纤细的身影,顿时眉头紧皱,他试探出声:“然儿?”长枪迅疾掠来,后者转身挥枪,气势汹汹。下一刻,两人四目相对,卫侯爷额头青筋直跳,喉咙紧绷,几乎要吼出来,又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造孽啊!“王茜然,你怎么会在这里!”原来,他看到背影之后,便觉得熟悉,像极了自家女儿,紧张之余,他贸然追了过来,没想到,这人竟然真是他女儿!他上上下下打量,王茜然此时身着黑色侍卫服,眉眼间略有几分英气,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像极了面皮白嫩些的侍卫。想到她之前体弱多病,如今才好了些,卫侯爷叹了口气,脸色和缓不少,他清清喉咙:“然儿。”说着,还是推了推女儿手里的长枪,尴尬的事发生了,他竟然推不动。王茜然收了枪。朝他笑了笑:“爹,你别生气。”卫侯爷听见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别生气,就凭她做出这么胆大妄为的事,他就不可能不生气。他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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