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思绪,又把目光投向杨玄感。被加封为礼部尚书的杨玄感,面部表情异常平静,看不出有丝毫激动和感谢的神色。杨广未免有些懊悔,对杨玄感的加封似乎太重了。目光一转,杨广发现有个人不满地仰着头,一副大大咧咧玩世不恭的架势。这人身高八尺,豹头环眼,虎背熊腰,面目凶恶。杨广认出这位是宇文述的长子宇文化及,他与其父迥异。宇文述温文尔雅不失大儒风度,而他则地地道道的一介武夫。杨广明白,他是嫌官小而把不满毫不掩饰地外露。对于加封宇文化及太仆少卿这一官职,杨广本是按宇文述意见办的。如今宇文化及却当殿发泄不满,杨广有几分动怒,思绪不禁又飞回昨日下午的仁寿宫。杨广同宇文述就杨玄感加封一事刚达成一致,宇文化及便在宫门外求见。刘安禀报后,宇文述甚觉意外。因为宇文化及十日前去并州访友,看望兵曹元礼,说定月余方归,为何这样快返回长安,而且急于求见杨广呢?宇文述不愧被人称为智谋过人,稍一思索,即已料到几分:“殿下,犬子回京,估计与汉王杨谅有关。”杨广至为关切杨谅的动向,赶紧吩咐刘安:“宣他进见。”宇文化及没想到父亲在场。他外貌丑陋,说话憨声憨气,形似愚钝,实则粗中有细。叩拜之后,杨广发问:“你要见本宫,有何大事?”“秉殿下,杨谅、杨秀业已逃至并州。”杨广看一眼宇文述,意思是说果然不出所料。他接下去问:“他二人有何动向?”“小人即为报信而来,杨谅召集部属共议谋反。”宇文化及又加补充,“小人好友元礼亦参加了密议,但他良心不泯,告知小人连夜回京报信,望殿下速做决策,以扑灭叛逆之火于萌芽之中。”宇文述插话问:“可知杨谅等辈密谋的详情?”“据元礼告知,杨谅计划在十日内集结五万大军,然后南下渡黄河直捣潼关,进逼京师。”杨广冷笑一声,没有开口。宇文化及再次提醒:“殿下应抢在杨谅兵马集结之前,粮草未及准备之际,火速发兵进剿,给杨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打击。”杨广又冷笑一声:“据本宫看来,你之所奏,分明是危言耸听,意在邀功请赏。”宇文化及大为茫然:“殿下何出此言?小人星夜兼程赶回报信,所说千真万确,殿下切不可延误。”谁料,杨广就是不以为然:“杨谅丧家之犬,逃命尚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狗胆谋反。本宫现正忙于登基大典,无暇顾及此事。”“啊呀!殿下,杨谅反逆不可等闲视之,若不早做防备,一旦杀入秦川长驱直入,只怕皇位不保。”杨广却是怒颜呵斥:“休再啰唆,退下。”宇文化及愤而起身:“一片忠心竟成逆耳之言,看来你即位也是个昏君。”“大胆!”杨广压住火气,“若不看乃父情面,定将尔斩首示众。刘安,赶他出去。”就这样,满心想领功受赏的宇文化及,灰溜溜被撵出仁寿宫。宇文述眼见儿子被赶出殿堂,竟会心地笑了。杨广不解:“先生,本宫一气之下驱逐了令郎,你缘何不恼反倒微笑?”“因为我深知殿下的一番苦心。”“你能猜透我的心思?”“管保一丝不差。”宇文述信心十足,“殿下是希望杨谅举兵反叛。”杨广有些吃惊:“何以见得?”“若依犬子之言,提前发兵进剿,未免有残杀手足之嫌。”“你说下去。”“待杨谅真的兴兵作乱后,天下尽知,殿下再适时出兵平叛,即为天经地义之举。这样杨谅即使被杀,亦是罪有应得,而无损殿下英名。”“本宫不及早出兵,杨谅反叛倘若得手呢?我岂非坐失良机?”杨广又问。“我想殿下心中有数,小小杨谅,区区一郡之兵,焉能与国力抗衡。只要天兵一到,叛军必望风而逃,生擒杨谅易如反掌。故殿下后发制人,待其树起反旗后再动,实明智之举也。”“哎呀!先生真是周之吕望,汉之孔明,神机妙算,把本宫的心思全给看透,可钦可赞!”“管孔之见,不值一提。殿下盛誉,实不敢当。”宇文述发自内心的称赞杨广,“倒是殿下,巧妙运筹,大智雄谋,定能从容驾驭百官,为一代英主。”杨广听了这番恭维,心里分外舒坦,愈觉适才对宇文化及有些过分:“先生,令郎报信有功,本宫心中有数,明日金殿之上,定当授以高官。”“殿下可否透露一下打算。”杨广想,杨素之子杨玄感说定要封礼部尚书,宇文述之子也不能相差过于悬殊,沉吟一下:“授与他兵部侍郎如何?”宇文述止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直笑得泪花闪烁。“看来先生还满意?”杨广问。“殿下,这如何使得,万万不可。”岂料宇文述一口回绝,“犬子愚鲁,冥顽不化,只有蛮力,倘充做伍长尚可,兵部侍郎负有国家防务重任,他若受此封,岂不令天下人耻笑。”“先生,本宫是为你着想,”杨广再劝,“还是让令郎屈就吧。”“殿下为下官着想,下官更当为殿下为国家着想,我儿无德无能,不能让百官背后议论说三道四,更不能让国人落下笑柄,不能有损殿下天威。”宇文述为表示真诚,屈膝跪辞。“卿真忠臣也。”杨广亲手扶起,也动了真情,“本宫登基之后,有先生这样贤臣辅佐,何愁国不富民不强,何愁本宫名不垂青史!”于是,宇文化及被授与太仆少卿这一职级低又不显眼的小官。宇文化及有父亲压着,虽然不敢爆发,但心中大为不满,难免就要外露。而今在金殿之上,杨广看出宇文化及的不屑神态,心中核计,对宇文化及的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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