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你不要离开我。”“我。”文帝此刻挂念着陈、蔡二女,惟恐太监误会,令二位美人吃苦。“万岁,你陪陪我嘛。”独孤后的声音柔情万种。这声音唤起了文帝对往昔的回忆,这声音是多么柔媚,有着少女的清纯,又有少妇的炽热。这声音曾令他神魂颠倒,使他如醉如痴。他不由斜身坐在床头,合起手将独孤后的玉手抚摩把玩。“万岁。”独孤后娇声透着感激,身子移近文帝,粉面枕上文帝左股,像受惊的小鹿需要母鹿庇佑。文帝忘情地注视着独孤后的芳容,那飞霜的双鬓,那额头眼角的皱纹,那松弛的两腮,实实人老珠黄矣!哪里还有当年的风采。他失望地移开目光,眼前幻化出陈如水、蔡若玉秀丽妩媚的俏脸。空中似乎伸过来一只手,文帝腾地站起身。“万岁,你去哪里?”独孤后急问。“朕,”文帝不忍太伤独孤后的心,信口扯谎,“去书房读史。”“万岁,臣妾久病,无限寂寞,幸得今日见好,有些气力,渴盼与万岁叙谈叙谈,望万岁体谅臣妾这颗孤闷的心。”独孤后说来动情,“说不定何时臣妾撒手而去,再想与万岁耳鬓厮磨,除非是在九泉之下了。”文帝听得心酸,不忍离去,重又坐在床头,再次把握住独孤后羸弱的手:“爱卿莫要多虑,朕会永远守在你身边的。”独孤后参与国事的秉性难改,对杨广的怨恨使她不愿放过机会:“万岁。臣妾有一事相求。”“但请讲来,朕无不应承。”“请废掉太子。”杨坚一惊:“你是说阿摩?”“不是他这逆子又是谁。”“爱卿,是你力主废了见地伐推立阿摩的。”“当初臣妾看人失误,如今始知阿摩非忠正之辈,乃酒色之徒。臣妾恐万岁百年之后,大隋天下丧在他手,我何颜见祖宗于地下,故请万岁将阿摩废之。”“爱卿,太子废立非同儿戏,况且广儿无过,百官面前也说不过去。”“万岁随便给他安个罪名,降道圣旨即可。”“那么爱卿欲立哪个呢?”“汉王谅。”“谅儿?”杨坚摇摇头,“他谋、勇皆不及广儿,难孚众望。”“万岁,你一定要答应臣妾。”独孤后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杨坚被缠不过,竟然应允:“好吧,容朕安排。”独孤后这才觉得气顺了,心情舒畅了。挣扎坐起,送给文帝一个长吻。文帝却想起了陈、蔡二女的樱唇,她们的吻是那样甜蜜,那样令人销魂,而独孤后使他感到索然无味。萧妃哭得像个泪人儿,她把自己关在房内已整整三天了。在她看来,杨广最近愈发肆无忌惮,几乎没日没夜与云妃泡在一处。这不,刚从宫内回府,又一头扎进云妃的偏院,哪里还管她的死活。哭够多时,萧妃重匀粉面,对镜端详,自忖面若桃花,身如纤柳,身段、容貌并不比云妃逊色,所差者无非是不如云妃风骚。但是若让她对杨广做,她又实实羞于放浪形骸。难道就眼看云妃把丈夫迷住越陷越深吗?她又不甘心。而她自己又无妙策良方,无奈只得求助于外力了。东宫太子府左卫率宇文述,与左庶子杨约应召来到。萧妃命贴身使女春花斟上香茶,启玉齿,吐芳音:“二位先生,我有一事相求,万望鼎力相助。”“王妃有话尽请吩咐,我二人敢不竭力报效。”宇文述、杨约看出萧妃凤目红肿,显然哭过不久。萧妃叹口气:“咳,云昭训那个狐狸精,迷得太子不思国事,长此下去,只恐东宫之位难保。望二位先生想一万全之策,使太子不受狐媚。”宇文述立刻产生共鸣:“王妃所虑极是,殿下近来所为属实过分。”“太子为云妃所惑,下官看在眼中忧在心上。”杨约也不觉突然,“对此亦曾直言面谏,怎奈太子均置若罔闻,过后依然我行我素,如之奈何?”宇文述深有同感:“卑职也多次晓以利害,太子均不以为然,说偎香依玉无伤大雅。”“二位先生,太子如此固执,方更当劝其悬崖勒马才是。”“只是,这计将安出?”宇文述苦思。萧妃进一步点明利害:“有道是树倒猢狲散,唇亡齿即寒。太子一旦失势,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二位想来会有办法的。”杨约已在认真思考:“下官当同宇文兄共谋,定拉太子回头。”宇文述眼睛一亮:“有了,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先生的意思是,要了云妃那小贱人的狗命。”萧妃已经领会。“对,人死念绝,”宇文述说,“至于手段,暗中投毒,人不知鬼不觉。”“不妥。”杨约反对,“投毒一旦败露,太子岂能饶过我等,此计失当。”“请杨先生一陈高见。”萧妃急切。“愚见以为,不如以毒攻毒。”“请道其详。”宇文述已猜出几分:“兄台莫非欲取之先与之?”“正是,”杨约细告,“再选一绝色女子,投太子所好,夺云妃之宠,二虎相争,两败俱伤,王妃坐收渔人之利,方为上策。”“倒也不失为妙计,只是这绝色美女从何而来呢?”宇文述问。萧妃不失时机:“杨先生,这选美之事也请劳心吧。”“好,卑职定不负王妃重托。”杨约慨然应允。越国公府壮阔恢宏,与众不同之处它有两处花园。东园为南国情调,假山秀逸,亭阁玲珑,疏竹漫掩曲径,小桥斜枕清流。北园则是北疆风情,石山峭挺,宝塔高耸,层楼直上重霄,广林枝吻云表。杨玄感胸怀豁达,最喜在北园徜徉。今日风和日丽,他在林中舞了一阵拳脚之后,又一口气登上石山。近看,整个越国公府尽收眼底。远眺,长安城皆在视野中。但见街巷如织,行人似鲫,望不尽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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