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吉。一只,两只,刚数到十五只,眼看就要数完,有个人恰好走出宫门,麻雀受惊腾的一下扑棱棱全都飞光。他大为动气,正待发作,抬头一见来人,赶紧换上笑脸:“刘公公,下官有礼。”刘安怀略一屈身:“不敢当,高大人有何见教?”“下官有紧急事情要见圣上面奏。”“莫非是嵩山军情?”高俊且含乎其词:“啊,事关国家大计。”按惯例,大臣们要见皇帝为求顺利,都会向刘安塞上一份厚礼。而高俊生性耿直,不谙此道,对刘安从无孝敬,所以刘安拖了半个时辰才来相见。如今见他仍是一毛不拔,便懒洋洋地说:“好吧,高大人请稍候,待我向万岁通报。”“公公辛苦,下官立候。”高俊又是一礼。刘安回身入禁宫。文帝此时在武德殿,刘安却走向独孤后的仁寿宫。独孤后见刘安问道:“你不在万岁身边侍候,来此何事?”刘安意欲借机向独孤后献殷勤:“娘娘,高俊回京要见万岁说有大事禀报,奴才想他回来的蹊跷,故而先来请娘娘懿旨定夺。”独孤后果然分外重视:“高俊他奉旨去嵩山剿匪,不经宣召,突然回京,其中定有文章。”“娘娘高见。”刘安很会察颜观色,“奴才也曾问他,但高俊不肯明言。”“便有紧急军情,汉王派信使足矣,他丢下大军于不顾。”独孤后问刘安,“你说他所为何事呢?”刘安略一思索:“奴才愚见,怕是为的太子吧。”“着!”独孤后与刘安不谋而合,“他是要见万岁为太子说情。”刘安有意提醒:“万岁一向耳软心软,高俊真要死乞百赖求情,说不定万岁就饶恕了太子呢。”“哼!”独孤后冷笑一声,“我叫他难见天颜。”“娘娘,高俊在宫门候旨,奴才该如何回复他?”“你告诉他,万岁龙体欠安,暂时不能面圣,让他回府候旨,一待龙体康宁,自会传旨召见。”“奴才明白。”独孤后又带收买之意说:“刘安,这件事你办得甚合我意,好生侍候,我自会对你另眼看待。”“谢娘娘夸奖,奴才对娘娘耿耿忠心。”刘安离开独孤后,立刻挺起胸脯,眼珠朝天,从十足的奴才相,变成不可一世的狂傲相,前后判若两人。下午的阳光懒散地照射着高府内书房,点点块块的光斑眩人眼目,扑朔迷离。二夫人的孩子还未生下,一阵阵要死要活,让高俊难得安宁。二夫人母子吉凶未卜,太子生死难保,一切祸福都难以预测。高俊度日如年似的熬过了三天,仍未等来皇帝召见。他冥思苦想猜测,是文帝病体未愈?还是文帝不愿召见?或是刘安未曾通报?百思不得其解。又想起嵩山前线来。也不知汉王是否坚守营寨?更不知匪寇是否发动进攻?双方胜败如何?越想越坐不住,不由又有了新主张。回京业已三天,迟迟难见皇帝,再等下去岂不两误。他决定去见太子一面,让太子知道自己为保他冒险回京已三日,如今不得不返回前线了。高俊武将出身,出门习惯骑马不乘轿。仍是两名小校跟随,来到刑部大牢。按常理,像太子这样的重要犯人,是不许探视的。但国公高大人前当别论,狱吏引至天字号牢房,里面竟是空无一人。高俊急了:“太子何在?”狱卒答:“一大早就被提审去了。”狱吏说:“我刚刚当值,尚不晓提审之事,请高大人晚间再来相见吧。”高俊无可奈何,只得转回。既然回京一次,总要见上太子一面才成。高俊回到府中,挂念二夫人的情况,急切地来到卧室门外,恰听到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叫声划破寂静,响彻庭院。稳婆慌慌张张跑出,与高俊撞个满怀:“老爷,生了!生了!是位公子。”“夫人怎样?”高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稳婆默然不语。立刻,不祥的预感掠过高俊心头:“说呀!夫人如何?”稳婆嗫嚅地说:“夫人她,失血过多,已登仙路了。”高俊一下子呆了,竟不知如何走回内书房。使女几番请他去看看新生儿,他都默然无语。老管家请示如何为二夫人发丧,他也一言不发。晚饭时也水米不进,只是怔怔地呆坐着。此刻,刑部大堂对杨勇的审讯仍在进行。奉旨的主审官杨素,副审官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少卿杨约,对杨勇的审问已整整持续了一天。任你如何审问杨勇就是没有口供,矢口否认有谋反之意。今天的审讯杨素是奉懿旨进行的,高俊回京,为防万一文帝心软,必须在今天拿到口供。而且,太子谋反一案,必须把高俊拴进来。由于问官与犯人都是连轴转,全已饥肠辘辘。杨素有些失去耐心:“杨勇,你与高俊合谋,要举兵反叛,养战马发火种铁证如山,还不从实快招!”杨勇明白,招认便是死罪:“杨大人,你便审到明年,我亦无可招认。我养马一千二百匹有反意,你养马两千匹又做何解释?”“你!”杨素气得无话可说。杨约附在杨素耳边低语:“兄长,为今之计,只有这样了……”杨素听着,不住点头:“好,就依贤弟。来呀,与我动刑。”杨勇杀猪般地嚎叫起来,这次用刑可不比上次了,是真打实凿了。水火棍和皮鞭转瞬便使杨勇臀部开花。贵为太子,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个!但杨勇仍不愧是条汉子,叫疼归叫疼,就是不招供。疼极了他便痛骂:“杨素、杨约,你们这对狗兄弟,拿了杨广多少好处,竟下此毒手摧残本宫。除非我一命归西,否则有朝一日本宫得手,定诛尔九族,方消我心头之恨。”刑部尚书见杨勇已被打得鲜血淋漓,试探着问杨素:“杨大人,太子宁死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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