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也梳洗完了,过来伺候,笑道:“秀秀姑娘,小姐给你带回来好些礼物呢。她呀,但看见什么就要说,秀秀一定喜欢这个,秀秀一定喜欢那个,不管买什么东西都不忘记你!”秀秀眼圈一红:“阿音……”佳音忙搂住她的肩膀:“我回来了,怎么你还哭?这爱哭的毛病要改改,回头找个女婿,成亲拜堂的时候也哭哭啼啼的,别把婆家的人吓住了。”秀秀破涕为笑,伸指头将佳音额头一戳:“我才不会吓人,倒是你,早晚嫁出去,也教婆婆好好教训教训,看你嘴利不饶人?!”柳儿娟儿燕儿亦是笑弯了腰,唯有金莲声色不动,在旁边凉凉地说道:“是啊,小姐总怕秀秀姑娘受人欺负,殊不知,秀秀姑娘主张多着呢,小姐,您也莫要太为秀秀姑娘操心。”旁人尚不觉得什么,只秀秀的脸色蓦然煞白,心虚地瞅瞅着佳音,不敢吭声。佳音却没深想,只笑道:“你们不知道,以前都是秀秀帮我躲避王婆责骂,现在也该换换我为她操心,秀秀性子弱,我不担心她成么?”金莲便故意乜斜秀秀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秀秀别开脸,不敢看金莲,怯怯拽拽佳音的袖子:“阿音,你不会怪我去张宅吧?张公子他也不叫我去,可是,可是我总感激他赎身的大恩……”佳音安抚地拍拍秀秀的手:“你做的对,为人就应该知恩图报,张宅没个女人打理是不行的,便是你自己没想到,我也会要你过去。那张书林就和我的哥哥的一样,他一个男子不善于管理家务,咱们不帮着照料,谁帮?”秀秀益发地不自在起来,喏喏道:“是,你说的对,为人应该知恩图报……我,我懂。”“赶紧吃饭罢,为等你我都饿坏了。”吃晚饭,腾空桌子,佳音叫燕儿她们把她带回来的行李放在桌上,打开包袱一一分派礼物。她不止给秀秀买回许多礼物,便是金莲和燕儿娟儿每人都有一身衣裳和玉镯子,三个人忙道谢。佳音道:“不值什么,我不在家的时候,辛苦你们了。”又指着给秀秀的礼物问:“你可喜欢这些?”刚问完,又想起什么,忙解释:“我出去一趟不易,你可千万别骂我胡乱花钱。”“我都喜欢,谢谢你,阿音。”佳音诧异地瞥她一眼:“客气什么,咱们之间还用说个‘谢’字么?”这厢又拿出给张书林和陈鞘的礼物,她送给张书林的是一方青玉鹿纹笔架,无论玉质和做工都十分精美,当下对着烛光照了照,笑道:“张书林什么也不缺,我想来想去,也只有送这个合适,秀秀,你说怎么样?”秀秀不自然地咧咧嘴:“你送什么他都会喜欢。”佳音又取出一枚芙蓉石印章,端详半天,扑哧笑道:“说起来,我怎么都想不出来送陈鞘什么东西合适,偏偏就遇见着这个。”她将手一翻,给秀秀和金莲瞧那枚印章,一面道:“看见没,上面是‘风流’二字。”
秀秀和金莲凑到跟前,见那枚印章色泽润红绮丽,不由笑道:“玉的颜色和字的确特别,难为你能找到这东西。”佳音得意地点点头:“嗯,当时我一看见这枚印章,就觉得只有它才能配得上陈鞘,唉,就是太贵了,我心疼好久呢。”佳音花钱从来都是大手大脚,常说“会挣才会花”,难得有心疼的时候,金莲忙问:“多少银子?”佳音伸出五个手指头比划一下,将秀秀和金莲唬了一跳:“五百两!你疯了!”“是啊。”佳音无奈:“可陈鞘送我的银子有一千两呢,总得还吧。”秀秀楞了半晌,点点头:“也是,一般的东西陈公子看不上,你送他这个权当是还人情吧。”佳音却怔怔地发起呆来,她也给陈之祺买了礼物,但在客栈时忘记送给他,这次分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面。他……此刻他在做什么,他已经有家室,小别胜新婚,他的温柔给了谁,又该是何种景象?如此,心里边烦乱起来,越想越不能忍受,佳音闷闷地说道:“金莲,把东西都收起来罢,我累了,想睡觉。”几个人便铺床叠被,服侍佳音梳洗宽衣,柳儿帮秀秀将许多礼物送回侧院,各自回屋歇息不提。翌日,佳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见金莲进屋伺候她梳洗,就想起遇见西门庆的事来,便问她:“金莲,我不在京城的时候,你可遇见什么陌生人?”金莲摸不着头脑:“没有啊,小姐,你问的是谁?”“金莲,我告诉你,以后,不管你和那个男子相爱我都不管,可是,你一定不许跟个叫西门庆的人在一起,记住!”金莲一听“相爱”二字便涨红脸,跺脚啧道:“小姐,您又说胡话,干什么拿我寻开心?!”“我说真的!”佳音急了,一把抓住金莲,正色道:“那小子不是好人,总之,你只要听见这个名字就躲得远远的,他如今也在京城,你自己当心点!”金莲想半天也没想明白一个叫西门庆的“小子”会和自己有什么交集,但见佳音表情严肃,当下不敢辩驳,点头应道:“小姐,您放心罢,我不会和陌生人多说话。”佳音这才松开金莲,道:“把早饭端过来,我吃完还有事要办。”这厢,金莲娟儿伺候她吃完早饭,又拿着她送人的礼物一起出门,雇了辆马车去婚介所。这一路上,金莲都在琢磨西门庆究竟是何人,小姐为什么郑重其事地教她警惕,便忘记说秀秀的事。佳音和张婆见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太原城的见闻,分店开张,香草的能力,等等都要一一道来,光是总店这边的账目佳音和张婆就算了半天,她大病初愈,便有些吃不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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