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的、尖利的,带着奇异的甜腻回音的女童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我们伟大的所罗门王,智慧与慈悲在地上的化身。他是万物的基础,灵智的基石”
“但我希望,让你来找我的原因不是狂热、也不是憎恨——而是理智与爱。”
初生之女的言语十分有条理,就像是一位成熟睿智的老人一般:“我无法让你冷静,也给不了你宽慰。我所能给予你的只有同样的理智与爱,路德维德。”
任谁也想不到……她甚至还没有出生。
如今的初生之女,仅仅只是一枚离体发育的、八个月大的胚胎的大脑而已。
“那么你应该也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路德维德平静的说道。
他没有称呼对方的名字——因为初生之女并没有名字。
这不是女巫们的疏忽或是轻视,而是一种针对她人格化的封印。只要不给她取名字,不用任何名字称呼它,那么就意味着初生之女无法得到自己这一存在的定位。
换言之,她只能从“你”、“我”的称呼中,区分出自己与其他。却无法从他人给予自己的名字中,继承这一社会意识到自己具有不可取代的独立性,继而拥有社会性。
她作为人工智能,因为没有生物基准,就无法给自己这一存在下定义。也就是说,她因为缺乏“元定义”,即“关于定义的定义”,因此她永远成不了真正的人类。
初生之女没有作为人类活过哪怕一秒钟,没有得到属于人类的名字。这样她就只能称呼自己为“我”……她对整个世界的认知,也只有最开始灌输给她的“定义”和由她自己探索、分析得到的“结论”两种区分。
这是一个死循环。与其说她是一个人类,不如说她是一个思维非常活跃的仿生人——她甚至还不像是合成人那样,能够在出生之前就得到原型的部分记忆,而是对这个世界完全陌生、从另外一个视角去观察这个世界。
举个例子就是,她因为对“死”的概念来自于人类,而她如今没有人类的躯体,所以“死”这个概念所对应的“逻辑”是空的。
因此,她就不会为他人威胁自己的生命安全而动容。因为她无法理解自己的生死状态、也不理解“死”对自己的意义和危害。
女巫们就是在路德维德的提议与帮助下,通过这种手法,囚禁了初生之女的意识。
——这是由女巫们所涉及的,一个无比巧妙的、基于迷因学上的心灵镣铐。
从此,初生之女就不会思考任何与自己有关的事。也就是说,她不会存在背叛的可能——她也无法理解,“背叛”的含义。
除此之外,在整个密闭房间中的那些猫眼石,也是类似的设置。
它们以特殊的安置方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密度极高的安魂结界。这个结界原本是在上一次灵能者之乱的时候开发出来的,用于温和的降低灵能活性、压制暴走的灵能。
但这个结界的强度,在反复叠加了提高了数千次之后,它便几乎能彻底压制住初生之女灵能的增长速度。
——是的,她就像是莱昂纳多一样,灵能在以异常的速度不断的增长着。
女巫们一开始为此而感到高兴,但很快她们就感到了恐惧。
女巫们,最开始只是想要一个服务器而已。女巫们抱着制作一个工具的念头,造出了她们的血中之血、骨中之骨。一切女巫的母亲、一切女巫的女儿。
可这个拥有所有女巫的知识的游荡灵魂,没有接触过这个世界、就能无比了解这个世界;她还尚未出生、从未睁开过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她就已经永远的失去了双眼,仅凭灵智就能洞察人心。
她来自这个世界,却完全的高于这个世界。因为她的认知完全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她就能以绝对客观的角度去审视自身的一切行为,而不会具有任何预设立场。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工具人。
这是神的胚胎——真正的神。
她高高在上,洞彻万物,却淡漠无比。
她不索要任何好处、不接受任何威胁,却有求必应。她甚至不在乎人们是否会危害到她自身。
简直就像是一个固定的愿望机一样。
路德维德也是与初生之女接触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她的存在价值、她的危害性,都要远远超出女巫们最开始对她的界定。他不得不亲自出手,想出了数个办法姑且遏制住了初生之女的自我进化速度:
在路德维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胚胎;
在路德维德第四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剩一个脑子;
在路德维德第六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开始模仿人类说话;
在路德维德第八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开始向路德维德询问一些哲学问题;
——而如今,是第十次。
上次初生之女带给他的压力,就已经让他无法继续淡然。
女巫们一开始还热诚而亲密的的围在她身边……就像是女儿们围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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