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宥。”贤静典雅的女子端着一盘子糕点放在了桌上,柔声道,“待会你二叔要是危言耸听,你别太往心里去,他这人最近心思太大了,草木皆兵的。”
“谢谢叔母。”赵宥仰起头,对这位温柔静雅的女子笑了笑,笑容里尽是真心。
女子口中的“二叔”,正是如今权倾朝野的左相,琅琊王氏的长子,先慧妃王舒的弟弟,王柏青。
而这个贤静温婉的女子,正是王柏青的妻子,当朝的左相夫人,辛若晴。她是一个普通出身的女子,家世干净地放在整个琅琊都算是末流,连相貌也只能谈得上清秀静雅,放在人群中并不是一个出挑的女子。但赵宥却觉得,她就是天底下最适合当这个左相夫人的女子。
就在此时,门被推了开来,王柏青风尘仆仆的身影从门口出现,一看就是刚下早朝的模样。
辛若晴面带着温柔的浅笑迎了上去,接过王柏青脱下的、还沾染着些许冷气的外袍,她柔声道:“今日回来晚了些,阿宥已经等你多时了。”
王柏青长叹一声,满脸不欲多言的疲惫:“今天那朝真是……尽是些糟心事……”
辛若晴浅浅地笑了一下,没有去接他的话,只是抱着被她收拾好的外袍退到了门口,对两人微微点头:“那我先去厨房布置一下午膳。”
“辛苦夫人了。”王柏青对她点点头,在这个有辛若晴在的家里,他总能感受到真正的安心。两人携手走过了许多年的艰辛,他深知自家夫人的好。
“叔母,记得给我多留个鸡腿。”赵宥也笑,故作调皮乖巧。
“好,都依你们。”辛若晴笑得温婉,轻声地合上房门,缓缓走远。
她知道什么时候她不该参与,知道什么场合不该现身,她聪慧得很,否则怎么能将这偌大一个琅琊王氏打理得井井有条。
王柏青也正是格外珍惜这一份聪慧,才力排众议地娶了她,并且一生一世一双人,相濡以沫地走过了几多风雨。
等到辛若晴走远后,赵宥才缓缓收下笑意,凝起眸子对王柏青道:“如何?”
王柏青面色也归于一片沉重,他在赵宥对面坐下,苦闷地给自己灌了口茶水:“查不到。”
“即使往赵朗那边查也查不到吗?”赵宥皱眉。
“齐王那边……太干净。”王柏青闻言沉声道,“但正是因为太干净,反而更加奇怪。”
“还果真被裴敬桓料到了。千秋宴在即,盛京正是人多混杂的时候,真有杂鱼混进来查起来反而无从下手。”
“长宁王那边怎么说?”
“他与李听澜都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了。”王柏青一振袖,眉眼间难掩深深的疲惫,“但这是最坏的打算……若真开战……绝对会是一场硬仗。”
“如今南有南诏北有匈奴,对外已成腹背受敌之势。”赵宥沉眸思忖道,“盛京更是暗潮汹涌……”
“长城边有二十万镇北军驻扎,李听澜还同时手握雪境的战力,依照她的性格和能力,即使没有必胜的把握,也一定会血拼到底,匈奴绝不会在她那里讨到什么好果子吃。”
“南诏边境,西南军直属西南侯,那里毕竟是陛下母家,一旦开战绝对会心向中央,也不用担心他们会临阵倒戈。当下南诏那边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凤凰城……千秋宴慕容嗣会来盛京,届时得寻个理由把他留住,确保他不能再偏向南诏阵营。”
“至于在盛京徘徊密谋的南诏余孽,恐怕他们要孤注一掷在千秋宴大闹一场。”
“还有李听澜提及的匈奴入境之人……如若真是齐王作保,恐怕他们的目的也是盛京。”
“好在盛京有十万禁军把守,天道阁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陛下的安全。”
“这盛京……”王柏青蹙眉呢喃,眸色深深,“终究是逃不过这一难么。”
“若他们真有打算在盛京闹这一场……”赵宥眸色若冰,“我们也绝非没有胜算。”
“对。”王柏青冷声道,“我们也有这个底气。能打败他们一次,那也能拒敌千里第二次。”
赵宥微微点头,飞速在心中将九州可动员的势力粗略盘算了一遍。
长宁王、汝陵裴家虽然在这些年里一贯不管事,但在这种事关国家安危的大是大非面前一向极具领导力和号召力,加之老长宁王宝刀未老、孙神医鼎力支持,在生死存亡之际,这将帅之家一定会是一方强大的战力。
位于中州附近的武原学宫虽不归朝廷管辖,自诩天下的学宫,但实则与朝廷联系密切,因地缘等因素的关系所收学子绝大部分都是大雍籍贯,为大雍的军队输送了不少的将帅之才,在危机关头不失为大雍的一把利剑。
而在江湖之上,心系家国的英豪勇士也有众多……
“对了。”赵宥微微皱眉,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道红色的身影,“之前我与您提及过的那位凤凰城的晚姑娘……不知您有线索没?”
“晚姑娘?”王柏青听到这个名字显然也是一怔,他缓缓蹙起眉,“我按照你给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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