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陈惟朔也正朝这边赶来,忽明忽暗的光线时不时照射着,参差不齐的彩色光影正好落好男人棱角分明的颊边。在这彩色光影下,左颊呈现着似有若无的巴掌印。望着眼前这一幕,又想到刚刚女生离开愤愤的情绪。陆烨不禁咂舌,朝好友递了杯刚送来的酒,问:“怎么回事?刚发生什么了?”颊边隐隐传来刺痛,连带着耳廓边发出嗡嗡鸣声。舌尖轻抵,他接过好友递来的就被,指尖摩挲着杯壁的寒霜,嗓音很沉:“没什么,别管。”这几年,回回遇到程纾的事情都是这个样子。陆烨也知道今天是问不出什么,想了想还是说:“最后再说一句,程纾刚哭着走的。”望着眼前随着灯光变幻的酒杯,折射的光影落在指尖银色素戒上,光晕蔓延,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抵在杯壁旁的指尖明显僵滞,男人垂下的眸色逐渐变得越发深沉。 暗潮晚冬的夜很凉, 连带着空中吹拂的微风好似都掺杂着寒霜。曲夏如是在附近公交站找到程纾的,凛冽的寒风吹动着衣摆,女人本就纤瘦的身影被迫缩成小小一团。望着眼前这一幕, 曲夏如眼里止不住的心疼。从军训时见好友的第一面, 她潜意识认为, 像程纾那样明媚单纯善良的人,不该承受各种苦。但她没想到, 她本以为含着糖霜长大的好友, 始终活在苦难里。周遭太静, 一丁点声响都在此刻被无限放大。她不禁放慢脚步声, 走到好友身后将手中的外套轻轻披在好友身上,抵在肩头的手心像是安慰的揉搓着。“发生什么事了?”程纾小声抽噎着, 紧了紧了身上的衣服默默调整着情绪。过了许久,她小幅度摇头:“太冷了, 先回去吧。”她肤色本就白皙, 尤其是冬日里,更显得雪白。而此时, 扑闪的眼眶泛着明显红晕,就连四周眉骨周围的皮肤也跟着泛红。曲夏如点点头,随手拦了辆车, 不放心道:“今晚我和你一起回去。”就算身为普通朋友,她也不会让好友一个人回去的,更别说她们直接的关系。回去的路上很静, 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 耳边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便只有司机放的电台声。额间抵着冰凉的窗旁, 不知是视线模糊还是车速过快的原因,望向路边路灯泛着的丝丝光影, 像是路灯串成的雨滴。和她的心情一样。她住的地方并不远,回道家后曲夏如瞧着好友怅然若失的神情,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讲。在心底酝酿无数遍的话到了嘴边,张口却是:“饿吗?要不要点点东西吃?”“都行。”程纾闷声应着,从卧室拿了换洗衣物朝浴室走去:“我先去洗一下,书房浴室还是空着。”程纾刚从英国回来的时候曲夏如想过要与好友一起合租房,但当时回国的消息并不准确,房租那边也催着交房租,不然就让下一个租客进来。没办法,她实在等不及了只能先交了一个季度的。可谁知道,刚交没一个月,好友英国那边公司松口,紧接着下个月好友便回国。直到她刚续了房租后也没说什么,而是在她家附近租了套。曲夏如娴熟的点头,关切的眼神直到好友身影从视线消失才缓缓移开。在这并不是很隔音的房间里,耳边响起哗哗水流声,她随便点了几个外卖,便也拿着换洗衣服朝书房内走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程纾在里面磨蹭了很久。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曲夏如已经吹干头发,正摆弄着桌前放置的一大堆外卖。瞧着好友身影招呼着:“随便吃点垫垫肚子吧。”“好。”程纾有一下没一下擦拭着发尾滴落的水珠。电视屏幕上此时正播放着晚间肥皂剧,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谁也没提刚刚发生的事情。过了一会儿,程纾实在没心情,将筷子放到一旁,低声道:“我先回房间了。”“纾纾……”犹豫间,曲夏如开口叫住她,耸肩垂下眸色:“都怪我,我不知道今天他们也会去那里。”听着好友的一番话,程纾停下脚步再次坐在好友身旁。她回握着好友手心,声音很轻:“跟你没关系。江桐就这么大,我和他总不能一辈子不见。”见状,曲夏如像是来了劲儿,问:“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那么……伤心。”程纾默了一阵,才缓缓道:“他亲我了。”“啊?”“我打他了。”“啊???”
短短两句,曲夏如好久才消化完。过了几秒,她反应过来忍不住尖叫:“我靠,你俩什么情况,再续前缘?”话落,瞧着好友低落的情绪,她正了正脸色,低声问:“纾纾,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真的放下了吗?”真的放下了吗?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在英国的第二年,她平日里状态虽看着正常,可一到晚上眼泪就止不住的掉,内心不断泛起的伤心蔓延全身。春日的某个夜晚她几乎哭到晕厥,那种感觉就好似无数块石头堆压在胸口,无论如何挣扎,等来的结局都是沉入冰凉的湖底。最先发现她的是曾可,那天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曾可望着唇色惨白的好友,也没忍住哭了出来。“纾纾,你总说你放下了,可为什么还是这样。”曾可声音断断续续:“既然忘不了,重新来过不行吗?”重新来过……一个人的性格从童年便定型,更别说最低层的一面。从小到大,自卑敏感拧巴三个词像是刻在她身上那般,怎么也摆脱不掉。每当别人指着头骂她的时候,她都不去反驳,因为她的性格就是如此。可性格往往最难改变,那时的她,也知道只要性格不变,那么她与陈惟朔就算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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