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眉毛一竖就要开骂,很快,扬起的眉毛耷拉了下来,“你说得对,我以后得少说话。”瘦猴子老神在在道:“进了京城,就不是在茂苑县,打打杀杀的时候了,要用脑子。唉,可惜你没有。快回去吧,守着老大炖汤,多跟着老大补补!”何三贵瞪了眼瘦猴子,帮许梨花拎起炉子,将她送到了楼梯边。许梨花将小炉放在外间,打开了窗户,守着炖汤,顺道做针线。午饭后,青书走了来,小声问道:“娘子可好些了?”许梨花犹豫了下,道:“娘子还在睡着。”
青书哦了声,正要离开,听到里间有了动静,忙停下了脚步。许梨花也听到了,她放下手上的针线,走了进去,见文素素已经起身坐起来,忙道:“老大,青书来问老大身子可好了些。”文素素道:“你去同青书说,我歇一歇就好,请青书坐着吃杯茶。”许梨花虽莫名其妙,还是依言走了出去,将文素素的话说了。青书在杌子上坐下,道:“温茶就可以,不要太烫,有劳许娘子。”许梨花看了看青书,倒了盏温茶递过去。青书接过茶,一口气喝了半杯,放下茶盏,靠在椅背里闭目养神。许梨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重新拿起针,在头上挠了挠,止不住朝青书张望。青书五官生得还算端正,听喜雨说他今年二十岁出头。许梨花不大相信,他眼角皱纹横生,此时眼底一片青色,眼眶凹进去,看上去足足有三十岁。约莫一炷香功夫之后,青书睁开了眼,将余下的茶吃了,恭敬地朝里间欠身,道:“我去向王爷回话了。”许梨花愣愣说好,送青书走了出去。她回到里间,对背靠在软垫上的文素素道:“老大,青书回去了。”文素素道:“我知道了。你去厨娘那里拿些点心备着,以后无论是青书还是琴音来,你都请他们歇一会,吃些茶水点心。”许梨花点头应下,道:“老大可饿了,小的炖了鸡汤,给老大煮碗鸡汤面吧。”文素素说好,吃了鸡汤面,在里间慢慢走动消食。走了一阵,便摆了笔墨纸砚,开始认真练字。青书与琴音领了齐重渊的吩咐,轮流着一日数次前来探病。文素素皆请他们坐下来吃茶歇息,答她身子在逐渐好转中。殷知晦避嫌,只让喜雨送了些清补的药材。平时除了在船舱里读书,便是陪着齐重渊说话。这天上午,船行到一处大的码头停靠,齐重渊与殷知晦下了船。文素素走到通道,朝码头看去。一个锦衣中年男子,领着几个小厮候在那里,恭敬地朝他们见礼。殷知晦颔首还礼,齐重渊手负在后,似乎在训话。男子不断点头,然后将手上的册子交给了琴音,指挥着小厮将一堆箱笼朝船上搬。船停了约莫半个时辰,补了清水新鲜吃食,扬帆朝着京城而去。午饭后,青书又来了。许梨花送上了茶水点心,他笑着道:“这茶水点心,可是许娘子先前刚去厨娘那里领了来?”许梨花好奇地道:“你怎地知道?”青书道:“上午船停靠在江陵府的码头,丰裕行的李掌柜早就等在了那里,一应的茶水点心,都是李掌柜备下送了上船。出京城办差的这一路上,只要有丰裕行的地方,皆提早做好准备,等着王爷传召吩咐。”他不动声色朝里间看了眼,道:“丰裕行是我们王妃娘家的粮食铺子,先前王爷吩咐我传话给蓟州府丰裕行的陈掌柜,说是蓟州府繁华些,衣料头面都比江陵府时兴。王爷吩咐陈掌柜前去绣庄,银楼,买几身缂丝衫裙,几件上好的狐裘风帽,几套头面。等船到蓟州时,娘子便能穿新衫,戴金银头面了。”文素素深深吸了口气,从里间走了出来。青书忙起身见礼,她欠身还礼,递了个钱袋到青书手中。青书微微一顿,收下钱袋塞进了袖中。文素素道:“青书,劳烦你去将这件事,告诉七少爷一声。眼看就要过年了,丰裕行的花销太多,粮食的价钱不能动。”青书忙说是,转身走了出去。许梨花从头到尾都一头雾水,不过她直觉着不妥,嘀咕道:“老大,丰裕行是王妃娘家的铺子,虽说王妃娘家靠着王爷,孝顺王爷是应当。只替老大张罗头面,衣衫,换作小的是王妃,肯定会生气。”文素素道:“王妃不是你,她生不生气我不清楚。但你说得对,此事很是不妥。”许梨花道:“可惜老大身子不好,不能见王爷。只盼着七少爷,能打消王爷的念头吧。可王爷要是发现了青书将此事告诉了七少爷,他可会怪罪青书?”文素素现在身子已经好多了,离京城还有约莫一半的船程,她还得继续养着。齐重渊的脑子,只能直面一件事。殷知晦肯定有办法能劝住他,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将青书递消息的事情给掩盖过去。晚上青书再来探病,告诉文素素此事已经解决:“七少爷说,秦王府经常施粥行善,周王府往年只是搭几个粥棚施粥。丰裕行不缺粮食,今年该多搭几个粥棚,再备些粮食种子,送给流民们。待开春后,他们返回家乡时正好耕种。七少爷同王爷算了笔账,除了孝敬圣上,贵妃娘娘的年礼,丰裕行今年的收益,约莫要花掉七成去。王爷很是不悦,认为丰裕行不如锦绣布庄赚钱。七少爷说,丰裕行是做粮食的买卖,要是赚得太多,操纵粮价,圣上会震怒。王爷便打消了念头。”文素素道:“有劳青书了。”青书忙道不敢,迟疑了下,道:“娘子,王爷曾吩咐我给娘子准备一把紫檀木的伞,我后来到了府城,去伞铺定了一把。那把伞花了十两银子,已经报了账。”文素素买过伞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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