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俱在,此案,已经可说是定了。甭管耿义承认不承认,他是凶手这件事,已经是定论,是事实了。所以黎澄也懒得再跟他费这口舌。
你不承认是吧?好,我总有办法让你承认!打!打的认罪为止。这会儿毕竟是明朝,是封建时代,这种事情,再寻常不过。反正对耿义用刑,黎澄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俗话说,三木之下无勇夫,夹棍上来,衙役把耿义的手指套进夹棍中间,而后开始拉动绳索。凄厉如杀猪一般的惨叫声顿时响彻整个大堂。耿义甚至都没撑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扛不住了。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对自已的罪行供认不讳。听见耿义终于认罪,王少儒夫妇激动的嚎啕大哭,两个人哭成一团,声音极为悲切。自已女儿沉冤终得昭雪,王夫人情绪太过激动,几乎要哭晕过去。还是王少儒拿得住,也算是沉稳,赶紧拉着她给黎澄连连磕头,泣声道:“黎老爷,您真是青天大老爷啊!”黎澄微微一笑,温声道:“你们倒是不用太过谢谢本官,说不定,还有该当谢谢,你们却不知道的人!”说着,似有意似无意的看了闻安臣一眼。闻安臣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知道,黎澄多半已经看破了真相,不过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生气的,这和闻安臣之前的预测一般无二。闻安臣就知道,哪怕是黎澄看破了真相,也不会厌憎自已,反而是会更加赏识看重。因为说到底,黎澄此人,坦坦荡荡,正人君子,公心比私心要重得多。在他看来,闻安臣这般做,虽然有些摆弄手段,玩弄权谋的嫌疑,但却是为民除害,做的是大好事。耿义被带下去的时候,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闻安臣,眼中满满的都是怨毒。今日他忽然就被带来了州衙,然后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一件自已做过的陈年旧案却是被翻了出来,已经是人证物证俱在,根本不容自已辩驳。而后便是被上了刑,狠狠的收拾了一顿,定了罪责,要下大牢。这一切,来的太快,快得让人有些发懵。耿义感觉这就跟做梦一般,恍恍惚惚有些不真实感。似乎现在自已不是正被衙役拖着要下大狱,而是还在赵家镇的巡检司衙门中颐指气使。虽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忽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事情的过程究竟是怎么样的,但是他就有一种感觉:这一切,都是闻安臣那个该死的小崽子在背后指使操控!他知道自已过去小瞧了闻安臣,也知道自已这一局算是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一败涂地。但是他却并不认为自已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他这会儿清醒了过来之后,发现事情不如自已之前想象的那般严重——自已不过是强奸而已,至于那个女子为何会死,那是她自缢身亡啊,又不是我杀的她!所以他身上只是个强暴之罪名,而这个罪名,按律当绞刑。只是,他毕竟是九品官,是有官身之人,如此,就可能会被减轻一些罪责。就算是黎澄要杀自已,上面也未必会认同,更别说,他这些年做官也不是白做的,也有自已的关系靠山。所以说,说不定还有活下去的可能。他死死的盯着闻安臣,眼中似乎有疯狂的怒火在燃烧:“闻安臣,你等着,你给我等着!你千万别让我活下来,不然,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所!”闻安臣似乎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微微一笑,心中轻声道:“好,如你所愿,那我还是别让你活下来了!”女儿沉冤昭雪,王少儒夫妻千恩万谢的去了,其他人,却没离开。黎澄目光往下面一扫,脸色又是变得难看起来。现下要做的,是看看此时堂下跪着的那几个人该当如何处置。纪司明且不用说了,他是必死之人,再加上这条罪名也不能再把他怎么样,黎澄直接让人把他带了下去。而后便是刘大官人和老仵作,这个却是难以处置。此时,闻安臣却是开口为他们求情。最终,黎澄还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从轻处置了他们两个。一来是闻安臣求情,二来是他们两人年纪也都不小了,而且还都有病在身,三是他们今日,也算是戴罪立功。这两人都是被判二十大板,同时念在他们年纪大了,可以准他们交银子来代替挨打。两人都没想到处置会这般轻,都是一番感激,自然都是选择了交银子。至此,这件案子算是完结。不过,其实这只是开始而已。接下来几日,秦州州衙不断接到有人报案,许多人都来告状,而告的竟然都是同一个人:耿义!原来,耿义这厮当真是干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只不过他当初权势赫赫,告他也是没用,有些苦主生怕他报复,也不敢告。而此时,听闻他失势了,被下了大狱,顿时,当年那些苦主都涌了出来,纷纷状告。这几日,状子如雪花般飞向州衙,每日都要收到好几张。黎澄这几日每日看这些状子,气得他暴跳如雷,有消息传出来,黎澄黎大人书房中这几日传出来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该杀!”黎大人甚至都被气得失态了,每每怒吼出声,还砸了东西。而这一切,当然是闻安臣在幕后推动。他着人去找被耿义害苦过的苦主,跟他们晓以利害,让他们去告状,营造出这种局面。当然,之所以能这样,说到根子上,还是因为耿义自已坐下了那许多伤天害理之事。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些案子,多半都已经离着现在有些年头儿了,不过并不难查,在刑房之中,都有卷宗保存着。而且有闻安臣在,查过去那些卷宗毫无任何的阻力,很容易就能把来龙去脉都理得清楚。只不过黎澄一直没有找个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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