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黎澄亲自吩咐的,因着除了孙阿七这一档子事儿,他对那些牢子们并不是非常信任,生怕他们当中也有如孙阿七一般,与秦虎这等巨寇有勾结之人,所以黎澄下达的命令是让卓安平带着快班的捕快们,三班轮流倒,代替那些牢子们看守大牢。至于原来那些牢子,则是被勒令不然靠近大牢一步,只能在外围干一些打下手的活儿。他们自然心生不满,只不过出了孙阿七这档子事儿,他们身上个个都有嫌疑,不被追究查问就算是好的,哪里还敢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没多一会儿,这大堂上下,人便是走了个精光。闻安臣也给刑房书吏们放了假,这些刑房书吏昨日跟着自已蹿了一天,昨晚上也基本上没捞着能睡觉,这会儿一个个都是累得要死,困倦不堪,上下眼皮直打架,几乎都快睁不开眼了。虽说黎澄把审问剩下那些贼人的任务交给了刑房,但闻安臣并不是很着急,毕竟还有三天时间不是?让书吏们各自休息,闻安臣也带着陈仲等几人回了自已家。走道家门口,闻安臣不由得长长吁了口气,心中无比的轻松,这种轻松愉悦的心情,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事实上自从在西安府被秦虎等人追杀之后,他心中便一直是颇有一些焦虑的,一直担心着,说不定哪天秦虎等人便从暗地里杀出来,将他及他身边亲人的性命带走。这是闻安臣绝对不允许的。平素闻安臣在别人面前,尤其是在亲近的人面前,他不会表现出这种焦虑。但这并不代表着这种焦虑的心情不会折磨他的心,事实上这些日子,闻安臣过得并不舒服,一点儿都不舒服。而现在,他感觉自已整个人轻松的似乎都要飞起来了。秦虎这个心腹大患终于被抓住,再也不用担心自已和身边人受到伤害了。 半月他心中轻松之极,惬意无比,恨不能仰天长啸一番才能抒发心中情绪。闻安臣推开门,大步走进去,谢韶韵赵长宁等人听见门口的动静,赶紧从内宅走出来,眼见得闻安臣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她们将闻安臣围在中间,嘘寒问暖的,很是关心。她们昨夜几乎也是一宿没睡,等待着闻安臣那边的消息传来。虽然闻安臣带着被抓获的秦虎等人进城的时候,已经派陈季回来报信儿,但他们还是不放心,非要亲眼看见才行。接下来几日,闻安臣生活的很有规律,每日都是家和州衙这两点一线,除了这两处地方,他哪儿都没去,全副精力都扑在审问秦虎手下那些贼人这件事上。张玉琳那儿他也没去,不过托王婆带了话,他也是生怕张玉琳多想。 秦州典史!“今日,这些卷宗就要送往巩昌府,秦虎手下那些贯满盈之徒二十三人,加上秦虎及孙阿七,便是一共二十五人。本官也会对上官提建议,建议这二十五人全部问斩!而秦记粮店中那些从犯,也都一一有所处置。”他声音淡淡的,但那股凛冽的杀气却是如同实质一般,让闻安臣听了心中也不由得一寒。黎大人,下手也真是够狠辣啊!“只不过,现在递上去,怎么着也得秋后问斩,甚至有可能今年秋后都斩不了,可能得拖到明年。”
黎城淡淡道。闻安臣赶紧附和的说了几句。黎澄看了闻安臣一样,道:“这次你可立下大功了,若是没有你,根本抓不住秦虎,谁又能想到,他们竟然藏身于一处繁华镇子里的一处粮店之中?”当天秦虎被审讯的时候,便有人交代了他们的据点,黎澄当即便派人去将那家粮店查封,把那秦记粮店所有的店伙掌柜等一行人全都被逮了。而后便是分别审问甄别,那没犯罪的自然释放了,但凡犯了罪的,也一起下了大狱。那一家曾经繁华兴盛的秦记粮店,就此灰飞烟灭。闻安臣赶紧谦道:“大人您谬赞了,说实在的,学生一开始想着这样做,也是出自私心。”黎澄淡淡道:“出自私心,但对官家有利,对官府有利,这终究也是好的。毕竟解决了秦虎,于公于私都有好处,事情做下就是做下了,无论出于公心私心!既然对公有好处,那就算是你的功劳。”闻安臣赶紧道谢。“可惜啊。”黎澄叹了口气:“那秦虎的老巢,远在百里之外,而且山高林密,难以通行。他手下贼人众多,咱们州衙中人手不足,本官是文官,也无调兵之权,根本调不来官兵,若只靠这些捕快而已,可是根本打不下来的。而若是要请官兵围剿,那就麻烦了,只怕得上奏朝廷才行。”闻安臣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毕竟咱们是做不了这事儿的,尽力而为,无愧于心就好。现下就是盼着,看能不能上请到官兵过来,若是不行的话,这个就只能先缓缓,以后再说了。”黎澄点点头,忽然轻笑一声:“哎呀,光顾的跟你说这些了,正事儿差点忘记。你可知道,今日把你叫过来究竟是为的什么?”闻安臣赶紧竖起耳朵来听。黎澄笑道:“闻安臣,本官已经上报巩昌府,府中也同意了,要给你升官了!升你做秦州典史!”“什么?典史?”闻安臣不由得心中大惊,而后便是一阵狂喜涌上心头。在县衙以及比县的级别要高半级的州衙中,典史这个官职,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存在。典史也不入流,并不算是官,只能算是吏,但却是这一州或是一县所有吏员中地位最高,权力最大的一个。而且最重要的是,当上典史,就有直接升任一方父母官的资格了。哪怕是小吏出身,哪怕没有进土的功名,甚至连举人的功名都没有,只要担任过典史,也照样有资格担当某地之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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