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立鹤发现他的异常,叫了他两声他都呆呆的,也不哭,木着脸张着嘴,连呼吸都变得绵长。这场爱的证明被迫中断,让步的是司立鹤,气势汹汹地把人抱到沙发上,找了药让楚音吃。他觉得楚音仗着自己生病变得很任性,偏偏他还没法对一个病患发作责怪。等楚音恢复正常,司立鹤才沉着脸把马克杯和卡片收进透明展示柜里,不搭理还在抽噎的楚音,折身去了书房。果不其然,没一会儿楚音就出现在了书房门口。司立鹤决定惩罚楚音,不管楚音怎么对他卖娇他都不碰对方。楚音黏糊糊地亲他,让他随便摸,发现他没有回应很失落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他可不可以做。现在知道要讨好他,早干嘛去了?司立鹤故意冷漠地看着对他投怀送抱的楚音,无动于衷。直到楚音跪下,仰着脸懵懵懂懂地舔他的手。司立鹤还是没忍住在书房碰了楚音,恶狠狠地骂楚音勾引他,楚音被他骂哭,眼泪吧嗒吧嗒地掉。第三次心理咨询仍不理想。几次接触下来,lda已经全然发现两人之间畸形的关系,一个发号施令,一个无条件顺从,这种病态的相处模式根本不利于楚音治疗。所以她特地将司立鹤留下来谈话。司立鹤略一思忖,安排楚音在门外等他。lda说来说去无非一个结论:让司立鹤离楚音远一点,给他空间、自由,还有尊重。司立鹤不认为自己不尊重楚音。楚音是自愿跟他回家,平时吃穿用度他都给予楚音最好的,哪怕楚音说不愿意跟他去公司,他再不满也没有强迫对方。小事上更不用说,他给楚音下厨、洗澡,楚音连指甲都是他剪的,做到这个份上,如果还要被指摘,那未免太冤枉了。至于空间和自由,说他独断专制他认,但要指控他限制楚音的人身行动,纯属无稽之谈。愤怒的lda甩给司立鹤一张心理测试问卷,“司先生,我想需要接受治疗不止楚音一个。”谈话不欢而散。楚音见到黑着脸的司立鹤从咨询室出来有点打怵。司立鹤没说什么,带他拉开了这里,给他换了新的医生。他有点难过,因为他挺喜欢温柔大方的lda,至少女人会笑吟吟地对他说一句“你做得很好”。不过楚音依旧不认为自己有病,如果不是每次司立鹤都盯着他吃药,他一定会偷偷把所有的药片都冲进下水道。楚音的生活由司立鹤一手操办,除了司立鹤、幼儿园的工作人员和医生,整一个月,他再没有见过其他人。张连枝倒是在他被司立鹤带走之后联系过他,在电话里一个劲跟他说对不起。道不道歉已经无所谓了,他的原谅与否并无法挽留他们这段已然破碎的母子情。他拒绝了女人的见面的请求。楚音决定等还完债务后,带着果果离开海市,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他不再需要母亲、朋友、爱人,这些亲密关系只会给他带来无限的痛苦。但在那之前,有一个人,他想要再见一面。叮铃铃——琴行老板惊喜看着两个多月未见的楚音,拿出好茶招待他。“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最近过得好吗,你的气色好了点。”“钢琴昨天我刚调过弦,音色准得很,你要试试吗?”他们像阔别已久的老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临走之前,楚音拗不过盛情难却的老板,坐在了钢琴前,但他只是不成调地摁着琴键,笑说自己已经把所有的谱子都忘记了。老板没有拆穿他拙劣的谎言,目送他下楼。等楚音走到楼梯,琴房里传来悠扬的琴声,是一首耳熟能详的《送别》。他看着这个曾经承载过他对司立鹤爱意的地方,红着眼道了别离。楚音在街上走走停停,哪儿也不想去,决定熬时间等到果果放学再回家。他没有想到会被人拦住,是个有点眼熟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面孔。“你忘记我了吗,我们在小司总家门口见过。”他这才记起很久之前——其实并没有多久,不过一年多前的事情,他住在司立鹤用来安置情人的地方,与前来蹲守司立鹤的青年撞上,也是那时,他第一次触碰到司立鹤的欺瞒。如果那时他就及时止损楚音没有往下想。
青年上下打量楚音,通过衣物判断出他生活优渥,羡慕道:“你现在还和小司总在一起吗?”楚音含糊地嗯了声,不欲和对方过多谈话,随即又自嘲想他和对方没什么两样,都是司立鹤圈养的情人。他要走,青年一个箭步拦住他,双手合十,眼睛亮亮的,“你帮我个忙好不好?”楚音陡然想到了李瑞安,已经猜测到对方接下来的话,“你让我见小司总一面,当然,我会给你报酬。”他好像进入了一个鬼打墙的怪圈,情景再现,心境、对象却迥然不同,他心里拉扯般的痛,十指不自觉地痉挛。既然已经不在乎司立鹤,只是带对方回去见一面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要犹豫,有什么好犹豫,楚音在心底无声疯狂地呐喊,修得短而圆润的指甲掐进掌心,哑声问:“给我多少?”青年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两万。”冬天的太阳并不热烈,但楚音还是产生一种很眩晕的感觉,他已经无法思考,只一遍遍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对司立鹤有任何期望。为了打碎不该有的妄想,他竭力地张了张唇挤出两个字,“成交。” (二更)司立鹤在住处里里外外都安装了无死角的监控,故意等楚音不在家时做的手脚,所以楚音并不知道,当他带着司立鹤曾经的情人从电梯里走出来时,在办公室的司立鹤能清楚地通过屏幕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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