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弈挥了挥手,试图驱散眼前的毒雾,然而收效甚微。远处有一闪一闪的光亮,是某一个特殊的规律。宁弈终于放下了心来。整个研究院被雾气包围着,托实验区大门的福,孢子没有大面积扩散否则他都想不到该清洗多少轮才能勉强给这里清理干净。直到室外,宁弈才敢摘下防毒面具。他深吸了一口室外的空气,随后才放眼看向周围的人群。除了负责善后的,其余人都已经离开了,被击毙的实验体堆在院子里的一角,正在准备送往焚化炉。“你,你没事吧?”叶霖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快步往他这里走了过来。离得很近,宁弈能清晰的看见他眼底的慌乱,还有劫后余生的惊喜。他们之间好像没发生之前的种种矛盾一样。心脏上好像突然被什么击中了,宁弈有点走神,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宁弈说话的声音都不自然的柔和了起来:“我没事。”看见宁弈笑得没心没肺的,叶霖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叶霖又恢复了他那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辛苦你们了。”“小问题,嘿嘿。”宁弈高兴的有点找不到北,他现在身上沾满了孢子,像是刚刚从绿藻群里爬出来。他高兴完了立刻向往后退:“你别靠这么近,小心孢子站到你身上了。”叶霖抿着唇,微微的点了一下头:“你快点去清理了吧。”“哦,好。”宁弈一口答应了下来。他正要向往前走的时候,余光却瞥到远处的不明的闪光点。身体的本能压制了大脑的反应,他下意识地把叶霖推了出去。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暂停了下来,世界一瞬间变成了默片。宁弈只看见胸口溅起一蓬血花,就在叶霖震惊的眼神里倒在了地上。过了好久,他才听见周遭的喧闹。“有敌人!”以诺最先反应了过来,立刻冲了出去。宁弈合上眼睛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完了,他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人家呢。宁弈在梦里穿行了好久,直到恍惚间走完了自己的一生。他闭上眼睛,重新回到了事发的瞬间。时空陷入了无尽的循环,宁弈在那一瞬间无数次推开了叶霖,然后倒流回到几秒钟之前,再做出一样的选择。上一次害得人家莫名其妙的受伤,这一次总算拦住了。他醒来的时候,医疗舱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宁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伤:修复的很好,几乎看不出什么疤痕。被医疗舱禁锢了几天,他的手脚实在有点不听使唤,大脑却无比活跃。有人走过来按掉了医疗舱的铃声,隔着舱门,宁弈没看清到底是谁,只不过心底隐约有点期待。他闪闪发亮的双眼对上以诺的双眼之后,顿时黯淡了几分。“怎么是你?”“怎么,有意见?”“没有。”宁弈有些委屈的闭了嘴。以诺白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十足十的嫌弃,“你看你那不值钱的样子。”“喂,尊重一下重伤患好不啦。”宁弈发起了抗议,“我怎么了?”“兄弟,”以诺语重心长地说到,眼里充满了同情:“人家刚走没几分钟,你不要摆出一副好像被抛弃的样子。”宁弈不大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继续嘴硬:“你少胡说!”所以这几天都是叶霖守在自己身边吗?什么嘛,嘴上说得那么绝情,实际上还是关心自己的嘛。想到这里,宁弈不自觉地露出了傻笑。以诺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离宁弈远了点。“你好好干什么啊?”以诺不仅不理解,而且恶语相向:“不能吧,你脑子没问题啊?”“去,你懂什么。”宁弈尾巴险些翘上了天:“我这是珍贵的——”“珍贵的什么,同事的情谊吗?”以诺毫不留情的吐槽。宁弈一听这话,顿时就蔫巴了,原本恢复的伤口都隐隐作痛起来。 情愫“不至于吧?”以诺看的瞠目结舌:“我什么都没说。”“不是你的问题。”宁弈躺在医疗舱里,目光呆滞,哼哼唧唧的说到:“我就是想不通。”以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想不通什么。”很快,他就因为问了这个问题后悔终身。宁弈对着他哼哼唧唧有黏黏乎乎的说了一大堆自己跟叶霖相处的片段,听的以诺恨不得自己聋掉。为什么是我,我就不该多事来这里。以诺双眼发直,留下了吸烟刻肺的一句话。“为什么,你为什么对他这么上心。”眼看宁弈又要陷入自己的少男情愫里,以诺连忙制止了他。“听着,兄弟。”以诺尽量和善的说到:“你有事,直接对着本人说。”不要再来祸害我这个围观群众了!“有点困难。”宁弈诚恳的说到:“我还没想明白呢。”对于他这个没想明白,以诺已经彻底不想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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