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似乎也到了门口。门从里面被拉开、同时从外面被推开,开门的一瞬,破金刀从长袖中骤然划出,顾长思左手反持刀锋,凛冽成一道弧度的月华,又快又狠地划了过去,那人机灵得很,瞬间往后一仰,躲开了那大出所料的一刀。他身法很灵,趁着顾长思一击未成,一步跨到了顾长思身后,顾长思当即曲肘相击,那人仿佛对他的招数了如指掌,不动声色化掉了那肘击的力道,转而捏住顾长思的手腕、揽住他的腰,让整个人都撞进自己的怀里。这胆子也太大、太放肆了!顾长思怒火中烧,刚想挣脱出来,但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瞬间又被一缕熟悉的香气惊得一动不动。黑暗的夜色笼罩在寂静的书房里,门被关上,于是这里密不透风,只有身后那人沉沉的呼吸,喷洒在顾长思的耳畔。“两三个月不见了,怎么见我就大打出手,都不想我的么?小王爷。” 思念咚咚。咚咚。顾长思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霍尘揽着他的腰,掌心的温度贴着衣料慢慢渡过来,像是长安尚且残余的夏日炎热,慢慢吹拂到了已然步入萧瑟凛冽深秋的嘉定城。顾长思没有说话,霍尘自顾自把人圈得更紧了些。“嗯?真不想我啊?怎么不说话?”“明天是九月九重阳。”顾长思终于开口了,“六月廿八我从长安离开,迄今为止,我们分开了两个月零十一天。”霍尘一怔,眼前的人就转过身来,将头深深埋进了他的怀里。“师兄。你怎么会来?”真的是……霍尘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发,深秋霜露重,嘉定又靠北,整个天气都冷得多,顾长思的发沾染了深夜的寒意,摸上去怪凉的。这人一句不提自己的思念,却能将别离的日子数得清清楚楚。“我是带信来的,长安城风云变幻极快,太子信不过别人,让我跑一趟嘉定。”霍尘顿了顿,“也是不放心你,想来看看你。这么久了,也没一封信送回来,我挂念极了。”顾长思习惯于将什么都埋在心底,闭口不言,将一切爱意付诸行动之间,霍尘却不然,他习惯于一字一句、反复强调他对顾长思的爱意、思念、牵挂。这实在是少年时就留下的习惯,多舛的命运让顾长思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但霍尘明白,顾长思实在太需要安稳和确定,所以他耐心地一遍、一遍又一遍将他的存在和不离不弃讲给顾长思听。顾长思果然很受用,他没有理那封信,甚至止住了霍尘要去掏信的动作,转而把人推一下、再推一下,最后直直把人推上了书桌边。顾长思眼尾一挑:“夜深了,我烛火都熄了,这代表什么你知道吗?”
“代表你要休息了。”霍尘扫他一眼,果然看见他耳垂开始渐渐弥漫上了红色,“那小王爷推我干什么,你的床又不在这儿,还是说……这也可以是你的床?”在耍嘴皮子这方面,面对霍尘,顾长思是真的只能甘拜下风。给出暗示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也有思念、也有爱恋,那些情绪在堆积的事务中越积越多,沉沉地压在胸口没有抒发之处,如今日思夜想的人凭空出现,惊喜之外便是愈发汹涌的情愫,迫切地想去拥抱、接吻、缠绵。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恼怒地甩开霍尘的手,又被霍尘拽住胳膊,一个用力就把人卷了回来。“这地方平时谁打扫?”顾长思不明所以:“我自己,里面卷宗重要,不让人进。”“那就好办了。”霍尘掐住这人越靠越近的腰,一把将他制在桌上,书房里涌动着淡淡的墨痕书香,反倒让那一丝暧昧与缱绻变得愈发大逆不道,也愈发隐秘刺激。“现在王爷该睡了。”霍尘凑近他的耳朵,一面直接摸索着他的腰封动手拆人,“当然了,怎么睡,睡多久,能不能解乏,那就要看我的本事了。”他死死地压着顾长思,不让人挣动,从外裳开始剥起,像是剥落玫瑰花瓣那样,一层、一层又一层地拆他的衣裳,顾长思咬紧牙关抵着他的肩,不过多时就被扒了个一干二净。霍尘瞥了眼堆在脚踝旁的衣服:“就穿这么少?嗯?不冷?”顾长思要憋死了:“你……你能不能不废话?”“你看,我们小王爷也是食髓知味的么。”霍尘哼笑两声,直接俯身从他的锁骨上开始啃,像那是什么需要唇齿来衡量的东西一样,一寸一寸地吻过骨骼,然后再叼上顾长思的唇,将那几乎遏制不住的喘息封存在深深的吻里。“在我面前不用羞涩,直接说给我听。”霍尘用舌尖去触碰他的唇,手指不安分地动着,顾长思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块桂花糕,软糯又会在霍尘的力道下轻颤不已。霍尘在接吻的间隙里发号施令道:“说你想我……”一定是太累了,也积累了太久的思念,所以才会昏了头跟着他说。顾长思含糊道:“我想你。”“说你想要我。”“我想要你。”“说你需要我。”“我需要你。”霍尘的舌尖趁机探进去攻城略地,吻得顾长思七荤八素,手指紧紧蜷着抓住他的肩膀,像个没有依靠之处的浮萍,于是只能紧紧扒着霍尘,只有这样他才能活,只有这样他才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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