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安安静静,刚才的针锋相对陡然烟消云散,只有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从窗外飘进来。自从方霁初说了那句“你要不要试试”后,宋漾就像石化了一般,不动也不说话,只有浅浅的呼吸声表示他还活着。
即便如此,宋漾依旧死死钳着他的胳膊没撒手。
方霁初偏过头没搭理他,神情麻木地靠在冰凉的墙上,甚至莫名其妙有些想笑。
良久,宋漾才开口:“你的确很会勾引人,也确实有几分姿色。”
方霁初眼皮都懒得掀一下:“谢谢。”
又是一阵沉默。
胳膊肘传来颤动的触感,方霁初低头看去,宋漾钳制他的手掌竟然在颤抖。蹙眉抬头,正对上一双灼人眼眸,炽热疯狂的情绪几乎要从眼中溢出。
方霁初看不懂他忽然激动的情绪,宋漾和顾砚舟是血亲,两个人的情绪波动都堪比跳楼机,是一样的败类。
他永远不懂这些败类在想什么,也没有兴趣搞懂。
禁锢的力度在渐渐变弱,方霁初知道这场闹剧大概是到此为止了,他甩开宋漾的手,冷冷睨了他一眼后走了。
宋漾却不依不饶,抬手扼住了方霁初的脖颈,将人拖回来甩在墙上,视线来来回回在他的脸和脖子扫视,扯下他的衣领,果不其然看到了顾砚舟留下的痕迹。
错乱的红痕散布在白皙的皮肤上,密密麻麻,格外刺眼。
宋漾眼中的阴郁几乎浓到化不开。
“贱货。”他骂道。
方霁初后脑勺撞到墙一阵闷痛,脑袋晕眩,眼前发黑,根本没有机会还嘴,也无法阻止胸膛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短短三个小时不到,他已经相当倒霉地跟两个败类交过手,先是被甩到门板上,现在又被甩到更加坚固的墙上,他的后脑勺已经不堪重负。
有那么一瞬间,方霁初动了练铁头功的念头。他甚至幻想,如果真的练成了,他用铁头第一个砸死的是顾砚舟,第二个就是宋漾。
到底也是想想,方霁初渐渐缓过来,冷笑着任由宋漾打量,唇角扬起一抹挑衅的弧度。
“脏死了,以为穿好衣服就能继续勾搭下一个了?”宋漾眼中的炽热早已褪去,只余森寒,“身上吻痕还没消,你怎么敢的?”
“要不要试试?你也配?”
方霁初先是一愣,而后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抱歉抱歉,可能是我表达不够清楚。”方霁初讥讽他,“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和你表哥试试,你不是很关心他的床上生活吗?问来问去有什么意思,干脆自己躺上去张开腿爽一爽?”
宋漾脸色铁青,姣好的面容略显扭曲。
方霁初在他的痛点上疯狂蹦迪,把刚才受到的羞辱如数奉还。
“是你们这种变态之间会相互吸引还是……你对顾砚舟会不会太关注了?你什么时候这么黏着他了,吃饭也要挨着他坐?谁跟他上了床你一个表弟嫉妒得发疯?”
“贼喊捉贼,不知羞耻。”方霁初最后下了结论。
他隐约有所感觉,宋漾从很久以前就莫名针对他的敌意,还有那道如影随形的阴冷眼神。
这个家族的基因还真是奇怪,方霁初心想,哥哥搞弟弟,表弟又想搞表哥。
宋漾收紧手掌,用力掐住方霁初的喉咙,俯身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到了极点啊,方霁初,你信不信我真的会弄死你?以前念书的时候,你多傲啊,原来在学校当高岭之花,背地里却在家里和养父母的亲儿子厮混?”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披着一张清冷傲气的漂亮皮囊,底下却是一把贱骨头。”
宋漾微微一笑:“我劝你不要惹怒我,万一我不高兴了可是会去告状的,你说姑姑要是知道了这些腌臜事,会不会后悔当初收养了你,后悔花了十几年养了一头白眼狼、狐狸精?”
不……
真的不会吗?
方霁初很想为自己辩驳,嘴唇翕张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呼吸被宋漾掐住,心头似有千斤重。他们离得很近,方霁初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双讨人厌的黑瞳深处正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宋漾还是抵着他,不过没再掐着他,抬手在他脸颊上扇了一下。
很轻,但很羞辱人。
“好自为之。”宋漾阴恻恻地说。
“你们在做什么。”
转角处,顾砚舟安静地立在那里,薄唇绷成一条线,面沉似水。
他发问,却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回答,大步径直走向匆忙分开的两人。
一股冰冷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
宋漾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表哥,你怎么——”腹部猛地被重击,宋漾弓腰捂住伤处,剧痛将他未说完的话留在了肚子里。
宋漾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顾砚舟,对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情绪。
不等他缓过来,顾砚舟毫不留情地出手,暴虐的情绪不断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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