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方霁初再不情愿,该来的总是会来。
周五傍晚,宋玲玲又打了个电话过来,提醒小儿子不要忘了回家吃饭。方霁初听她念叨了一通,无外乎就是“兄友弟恭”、“两兄弟要互帮互助相亲相爱”、“如果不一起回来就两个都逐出家门”之类,翻来覆去总是那几句话。
“你们两个小东西别以为我不晓得,在同一所大学念书平时连半句话没有的。”宋玲玲愤愤不平,“回回都要我跟催命一样把你们俩绑回来,哪家兄弟像你们这样的?”
方霁初:“……”
确实,没有哪家兄弟会像他和顾砚舟一样,要么不见面,要么就是在床上坦诚相见,少有的衣着得体、兄友弟恭的时刻还都是逢场作戏。
宋玲玲哼了一声:“不行,我得打个电话好好说说顾砚舟,半点没有哥哥的样子!”
说完,风风火火挂了电话。
方霁初神色复杂,许久才放下手机,槽点太多,他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顾砚舟当不了好哥哥,当个变态倒是得心应手。
他还在腹诽,门口忽然传来响动。杨文浩提着刚从食堂打包的饭回来了,进门看到方霁初,又寒暄了几句。
方霁初住的四人寝,有两个搬出去了,只剩下他和杨文浩。
杨文浩为人热情坦诚,平时大事小事都会主动帮忙,方霁初和他关系很不错,两人常一同上课、吃饭。
不过今天方霁初要回家吃饭,就一个人先回寝室了。
杨文浩一拍脑袋,说:“哎呀我差点忘了,我刚在寝室楼下看见你哥了,正打电话呢,他托我捎句话,让你赶紧下楼去,你们今天是要一起回家吃饭吧?”
杨文浩心思单纯,只以为顾砚舟是要打电话不方便才托他带话,殊不知其实是顾砚舟还在黑名单上,根本联系不上方霁初。
方霁初淡淡地嗯了一声,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致谈论这事。
杨文浩倒是感慨颇多:“本地人就是舒服,周末还可以回家,话说你跟你哥关系真不错,每次回家都是一起,我记得上回你晚上有课,你哥还等了大半天来着……”
方霁初系鞋带的手一顿:“两个人打车,省钱。”
这当然是借口,如果宋玲玲女士能开恩让他俩解绑,方霁初可以毫不犹豫地付双倍车费。
磨磨蹭蹭地下了楼,方霁初一眼就看到了顾砚舟。
顾砚舟虽然内心变态,但确实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身高腿长,宽肩窄腰,是天生的衣架子,再加上他周身散发出的禁欲气质,让他在人群中格外惹眼。
方霁初每回看到他这副领口紧扣,矜持淡漠的样子就想翻白眼。
短短几米,他挪了快五分钟才到。
顾砚舟也不急,从方霁初出现在楼下的那一刻起,幽深的双眸就锁定在他身上。顾砚舟像是一个胜券在握的猎人,笃定他的猎物会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
虽然这个猎物走得很慢,看上去还非常不情不愿。
“嗯,知道了。”顾砚舟敷衍地应着,“接到了,马上回来。”
方霁初冷脸站在一旁,知道电话那头恐怕就是放话要好好说教顾砚舟的宋玲玲女士。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顾砚舟唇角勾起,看着他说:“挺乖的,就是有点不高兴。”
方霁初:“?”
为什么不高兴,你他妈心里不清楚吗?
晦气。
方霁初转过身去,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
……
一路无话,两人赶在太阳彻底落山前到了家。
宋玲玲亲自开门,见门外两个儿子整整齐齐站在一块,顿时眉开眼笑。
“快进来,快进来,现在就差你们爸爸没回来了。”
宋玲玲往屋内走,边拨号边埋怨道:“老顾怎么回事,都跟他强调了今天要早点回来,老的小的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方霁初进屋换好鞋,趁着宋玲玲数落丈夫没空注意他,赶紧上楼溜回房间。
经历过太多次惨痛的教训,方霁初长了不少心眼子,人刚进屋反手就锁上了门。
他冷笑一声,朝里走去,还来不及得意,抬眼就看到了坐在他书桌边上的顾砚舟。
顾砚舟懒散地靠在桌边,修长匀称的指节在木制书桌上轻轻敲着,看向他的一双黑眸深如寒潭,似乎已经狩猎许久。
方霁初嗅到一丝熟悉的危险气息。
“你他妈?”方霁初面色难看,“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出去。”
顾砚舟:“在你磨磨唧唧换鞋的时候。”
又被阴了。
他只顾防着有人尾随,却没想到这个变态早已在房间内等候多时。
方霁初咬牙:“赶紧滚出去。”
本以为这个变态肯定又要赖着不走,没想到竟然意外地好说话。
“好吧。”顾砚舟起身,满脸无奈。
他朝门口走来,语气带着一丝委屈:“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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