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等卢皎月回应,火烧屁股似的快步走出去,像是被什么撵着似的。
卢皎月:???
她有点纳闷。
但想想这是周行训啊。
事情就突然变得正常起来。
卢皎月:“……”
这人果然有毒!
快步走出幄帐的周行训一路风似的从营里刮过去,路过的士卒连行礼都没来得及,眼前就不见了人影。
周行训就这么一路跑到水源边,把脑袋扎进去,咕噜噜地冒了一连串的气泡。
他在水底下闭了好一会儿气,一直到肺部传来不适,轻微的缺氧让思绪乱窜的大脑短暂地陷入空白,他才猛地抬头。
淋漓的水花随着他的动作被甩到了远处,在河水中央激起了一道道往外扩散的波纹,周行训顶着一脸湿淋淋的水迹对着河面发呆了半晌,缓缓地翻了个身、在河边躺下了。
他顶着碧蓝的天空发着怔。
丝丝缕缕的云在空中飘着,又轻又薄、被风一吹就散了形状。
周行训的思绪也忍不住跟着这阵风一块儿飘了远。
阿嫦也是轻飘飘的,一下子就能抱起来,揽在怀里软绵绵的。
那些画面再一次在脑海里浮现。
周行训略微走神儿地想:尝起来也……
“啪——”
他猛地一巴掌盖在脸上,强行中断了思绪,只愣愣地看着天空发呆,努力放空着自己。
旁边的交谈和脚步声渐近,是打水的士卒正结着伴往这边走。
周行训听见了,但是没动弹,他这会儿没什么应付人的心情,只躺在这一大片草丛里,等着人从脚边走过去。
只是到底没能躲过去,走在最边上那士卒经过的时候,不留神被绊了一下。
多亏旁边的同僚搭了把手,不然少不了要一头栽水里,呛下子水还是小事,要是泡成个落汤鸡、这衣裳也不知睡前能不能烤干。
这士卒满心后怕的和同僚谢过后,又不由地往旁边啐了口。
他正想着把这不长眼的树根还是石头踢到一边,低头却看见一只脚。
火气这下子蹭的一下子就上来了,当即就骂,“那个鳖孙不长眼的缩这儿躲懒、挡爷爷的路……”
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同僚一把拉住。
这人差点咬着舌头,还待问怎么回事,就看草丛里那人顶着一头草叶了坐了起来,竟是他们的主将。
士卒这一下子是真咬着舌头了,打着磕巴道:“将、将……陛下!”
周行训没什么精神地摆了摆手,“你们打水去吧。”
说完挪着地换了个方向,继续忧愁地看天。
怎么办啊……
他居然觉得皇后很好吃。
第26章 帝后26
军中扎营的时间其实很早, 在卢皎月的感觉中其实才刚刚过了中午没多久,士卒就已经停下行军,开始筑营扎帐、埋锅造饭。
周行训那会儿火急火燎地跑了, 待在河边发了会儿呆, 又颇有点无所事事地在营中四处游荡了一下午。
刚刚行军,还在自家的地盘上, 不可能有什么紧急军情要处理,周行训这次带的又都是随着他南征北战的精锐部众, 对行军途中各种突发事件也有应对经验,并不用他做什么,周行训这会儿还真没什么事干。
就这么一直到了天色暗下,值守的士卒都站在帐前,周行训才磨磨蹭蹭地往幄帐走。
未免营啸, 入夜了之后, 士卒都不许随意在外走动, 周行训虽是主将,但在军中时很少打破规则。
他就这么心事重重又忧心忡忡地进了幄帐。
主将的幄帐很宽敞,毕竟除了睡觉, 这里也常被用来召开军事会议,这会儿没什么会开, 不过里面点了灯, 阿嫦似乎在灯下写着什么。暖色的灯光照在那张柔美的侧脸上,让人心底都跟着一软。
周行训就这么在大帐的门口定定地站了一会儿。
他谨慎地判断了一下:很好,没有之前那种冲动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他稍稍松了口气, 这才放心往里走。
卢皎月也注意到帐帘这边的动静,一边收着笔看过去, 一边问:“你忙完了?”
周行训不自觉地点了下头,回神后又有点心虚:他好像也没忙。
他把那点冒头的不自在压下去,过来之后就探着脑袋地往卢皎月手底下看,“阿嫦在写什么呢?”
卢皎月:“一些军中规矩。我第一次随军出行,不知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下午去讨教了曹将军。”
曹将军,自然是指曹和忠。
这次出征,曹和忠和他手下拱卫宫城的禁军,都被周行训一块带上了。皇帝身边的禁卫军亲临战场,这种事也只有开国和王朝末年才有的景象了,不同于衰微的王朝末日,开国时的禁卫几乎是这个王朝最精锐最强劲的一支劲旅了,周行训当然不可能落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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