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慕容璟和慢条斯理地啜着水,扬起眼睫,企图从眉林的平静下面看出点什么。
白净的脸,被水沾湿的髮静静地贴在颊畔,让人很想伸手去给撩到耳后。淡细的眉,安静的眼,这是一个怎么看都是那种习惯了低眉顺目没有自我主见的女人,却不料心机竟是如此深沉,行事也出乎意料的果断干练。
慕容璟和第一次仔细看眉林的容貌,在她垂着眼的时候,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看走眼。两人之间的记忆仅限于她眉梢那粒红色小痣以及这几日的相处,以前明明还在一张床上睡过,他却竟是怎么也想不起。就算他真的不将这个人放在心上,也不至于如此,由此可知定是她有意弱化了自身的存在感。
感觉到他若有所思的探究目光,眉林扬眼,毫不避让地与他对视,于是存在于那里面的冷漠便直直地撞进了他的心中,让他瞳孔不由一缩。
眉林唇角一紧,然后笑了,只是笑意并没驱散瞳眸中的冰冷。即便是如此,慕容璟和仍不得不承认她长得其实很秀美。虽然这种美与牧野落梅无法相比。
「既然土中有毒,那么那些石头上恐怕也是如此,你确定我们真的要进去?」她再次确认。
「你怕了?」慕容璟和扬眉,欲待再挑衅,突然神色剧变,原本白中透青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眉林发现凡是不需要合作的时候,两人就很难和平相处,正在想着是反唇相讥还是不予理会的时候,耳中突然传来一串极响亮的肚子叫,她大讶,「你饿了?」这一路走来几乎是没停过嘴,她都还撑得难受,他怎么会饿得这样快?
慕容璟和握紧拳头,动弹不得的身体竟不可察觉地近似痉挛地扭动了一下,他别开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要大解。」原来连路吃些奇怪的东西,他娇贵的肠胃竟受不起,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这几日为了避免尴尬,他都尽量少进食少饮水,大解还不曾有过,小解都是眉林帮他把手放到裆前,然后别开脸由他自己解决。此时欲要大解,他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不只是他,连眉林也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快点!」见她还在发愣,慕容璟和恼羞成怒地催。
「哦哦。」眉林慌了,伸手就开始给他扒裤子。然而越急越乱,一不小心竟然将腰带扯成了死结。
「割断割断……」慕容璟和已经没了骂人的心思,急道。
「你再忍忍,就快好……」眉林已抠鬆了结扣,哪里舍得把腰带给弄断,谁想就是这一耽误,便听噗地一声,一股浓烈的臭味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她呆住,而慕容璟和则羞惭地别开了脸。
溪边的竹林中被耙出一块空地来,一堆篝火在正中熊熊燃烧着,旁边横架着两根竹竿,晾着洗净的衣服。
慕容璟和趴在一块斜立入水中的大石上,除了头以外,身体其他部位全都没在冰凉的溪水中。眉林则半身浸于水中,在旁边给他清洗掉身上的污秽之物。两人谁也没说话,一个因为难堪,一个则是微感愧疚。
眉林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给他乱塞药草,又拒绝剪断腰带,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让人尴尬的事。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尤其还是一个地位尊崇的王爷来说,这已不仅仅是有损颜面,而是对自尊的一次极严重的伤害。
只是这样的事,对于全身瘫痪的他来说迟早都会遇上的吧,以后把屎把尿不都还得她来。她想,于是心中那罕有的良心发现一下子又消失无踪了。
用大片柔软的草叶刷洗了背部以及大腿四肢,然后手毫无避忌地伸入男人的双腿间给他清洗最私密的地方,感觉到手下的身体无法控制地一颤,然后又恢復了平静,但其中所传递出的僵硬却久久没有散去。眉林不由加快了速度,洗完了后面,便将他翻了个身。
不远处的火光传递到溪边已变成幽暗的弱黄,却足够让人看清慕容璟和闭着眼,以及紧咬着已泛出暗色血渍的下唇。由此可知,他是在如何地强忍心中的羞耻感。
眉林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如果想保命,只怕真要让他一直瘫痪下去才行。
一直没有睁开眼的男人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也许就算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几日一直处于逃亡中,难得有机会清洗一翻,眉林最后索性给慕容璟和将头髮也洗了,把他拖到岸边干净柔软的枯草上,这才去拿烤着的衣服。
秋夜的风透过湿漉漉的中衣吹到身上,彻骨的寒。她没有内力御寒,上下齿不由自主打起架来,因此几乎是以跑的速度衝到火边,拽下半干的衣返回溪边。随便用手给他抹了抹身上冰冷的水渍,便将衣服套了上去。
吃力地把人弄回火边,让他侧躺在厚软的竹叶上,以借火的热力煨暖那已如冰块一般的身体,希望他不会因此受寒病倒,那对如今的他们来说无疑于雪上加霜。眉林自己则再次回到水边,将湿透紧贴于身上的中衣脱下洗过,晾到他衣服空出来的位置,然后发着抖咬着牙进水溪中,仔细清洗身上的污垢。
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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