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前一后下楼,谢翊看见他们,先是一惊,接着慢慢放松下来。
梁如夏走到谢翊旁边的桌子前,把刚来时脱下的耳套拿走。
“吃完饭了?”谢翊小声问她。
“吃完了,”梁如夏点头,“出去看看雪。”
“好嘞。”
陈肆川早出了网吧,双手插兜站在门口。
梁如夏一推开门,就有几片雪花随风飘到了她的头发上、脸上和衣服上。
她低头用手捏起衣袖上的一片雪花拿起来看。
晶莹剔透,触手即化。
“把帽子戴上。”陈肆川跟她说。
梁如夏便抬手去摸帽子。
冷不丁一盖,帽檐直接挡住了眼睛。
陈肆川像是早已预料到,紧接着抬起胳膊给她往后拨了拨。
眼睛露出来,梁如夏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十几分钟前在屋里,因为光线暗,她没怎么看清陈肆川。
如今出了屋,被雪衬着的外面格外亮堂,这才发现他脸上的倦意,肤色有些苍白。
“陈肆川我们还是回去吧,”梁如夏认真道,“我突然有点冷了。”
陈肆川静默两秒,伸起右手接过她的耳套,给她板板正正地套到耳朵上。
“走吧。”
他走了几步梁如夏才反应过来跟上去,重复一遍:“没想到外面这么冷,我们还是回网吧吧,想小太阳了。”
陈肆川脚步不停。
“走走看看。”
梁如夏便和他继续往前走。
也好,他估计也想出来散散心。
两人坐上公交车。
车上的人意料之中地少,车厢内比以往都要安静。
街上呼啸的风声清晰可闻。
海城有很多海,所以当地的居民并不像外地游客那样对海有着浓浓的新鲜感。忙起来,一年也去不到几次。
梁如夏其实也没怎么去过了。
主要是因为没时间。其次,小时候去过很多币,长大后反而想不到去海边的理由。
但她见的最多的是夏天的海,春秋季节去过几次,不多,而冬天,似乎一次也没去过,因为太冷了。更别说下着雪的冬天了。
海城这么多海里,距离梁如夏和陈肆川所在的这个区最近的是小渔岛,坐公交车半小时就能到。
他们现在去的就是这里。
公交车到站后,两人下了车。
“陈肆川,你看过下着雪的海吗?”梁如夏踩上铺着一层薄薄雪花的水泥地。
“忘了。”
陈肆川也很久没来这了。
记忆中,他就没来过几次海边。有空的时候不是在体育馆打篮球,就是在网吧打游戏。
陈肆川放慢脚步,等着在后面玩着雪的女生。
“别滑倒了。”
“还没结冰,滑不倒,”梁如夏不甚在意地说,“下完雪估计就结冰了,你以后还骑自行车吗?”
“看情况,”陈肆川感到鼻梁凉凉的,伸手碰了碰,“太滑不骑,坐公交。”
不知不觉就从沙滩走到了海边。
他们在安全距离处停下,静静地望着翻涌着波浪的大海。
谁都没有开口,神情专注。
好一会儿,陈肆川侧过头,抬手轻拍了拍身旁女生的帽子。
抖下一片雪花。
“那边有个凉亭,去那儿?”
“好,”梁如夏也去看他,“你帽子上也有雪,你也拍拍。”
“没事,一会儿就化了。”
“化了帽子会湿吧,应该挺不舒服的,”梁如夏思考两秒,说,“要不你稍微低下头,我帮你拍拍?”
陈肆川嗯一声,弯下了腰。
弄好一切,这才往凉亭里走去。
因为顶上有个弧形的檐,所以下面的座位上没有淋太多雪。
梁如夏先进去,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在两个座位上擦了擦,然后走到凉亭尽头把垃圾扔进去。回来后,她让陈肆川跟着自己坐下。
两人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又恢复了沉默。
梁如夏没数过去了多少时间,只是开口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氛围里是有些突兀的。
“陈肆川,你觉不觉得我很笨?”
“不笨。”
他回得很快,但梁如夏知道他说得很认真,不存在什么违心的成分。
“其实我挺笨的,”梁如夏继续说着,“从上初中时,我妈就开始给我报各种辅导班,找了很多家教,买很多练习册。”
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周六周日,只有做不完的题和上不完的课。
寒暑假,也鲜少有几天休息的时间。
“但就是这样,我最后也差点没考上海城一中,排名倒数进来的。”
“中间我想过很多次放弃,但最后都没有真的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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