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牛眼中的凶戾更甚以往,潘丹凤感觉自己再不跑,就一定会被打死,本能的求生欲让她昏死过去又很快醒来,然后趁着张大牛没注意,夺门跑出来。
顾相君再次叹气,却没再开口说潘丹凤的不是。
潘丹凤以及农场的绝大多数女人和能说出家暴犯法的林琅不同,她们以夫为天,以孩子为生活的重心,以离婚为耻。
潘丹凤周围也更多是劝她忍忍、还能继续过下去的人。
“姐姐这半年是靠娘家人接济才养活自己和……小狗子的吗?”林琅轻声询问,她已经从顾相君和围观人的闲谈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但她依旧有不同的看法和想法。
“当然没有,”潘丹凤急忙摇头,她离婚回娘家,除一个房间外,没有靠吸娘家人的血过活。
林琅紧接着又问道:“那是他留了赡养费……就是钱和票给你和小狗子吗?”
潘丹凤再次摇头,却见林琅握紧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告诉。
“姐姐好厉害,不靠娘家不靠前夫,只靠自己劳动就养活自己不说,还把小狗子养得这般好!”
不远处门边一个五六岁的男童哇哇大哭中,但除此之外,他脸上身上并无病恙,没有了父亲的这半年,他过得不算差。
“姐姐每天能拿多少工分?”林琅继续脸带笑意地询问。
“八、八个工分,秋收农忙时,也能拿十分,”潘丹凤不敢置信,她第一次听人说她好厉害。
“姐姐还在犹豫什么?想想这半年,没有人打你,自己赚的工分自己花,别人除了说闲话,对你做不了什么。”
林琅握紧潘丹凤的手,肯定地告诉她,“你能活得很好,也值得活得很好。”
“嗯,嗯……谢谢你,谢谢闻医生,”潘丹凤再次泣不成声,非常感谢闻昭非两次相助,也感激林琅告诉她的这番话。
“我不会……不会再回头了。”
林琅继续拍拍潘丹凤的手,安抚道:“是他太坏太狡诈了,不怪你上当。从现在开始新生活,完全不迟。你过得好,小狗子才会好。”
潘丹凤点头又点头,满是泪痕的脸朝林琅浅浅笑了笑。
顾相君也恍惚了片刻,她和潘丹凤当邻居好多年了,几乎都要忘了潘丹凤笑起来的模样。她刚嫁来农场时,也是个鲜活爱笑的小姑娘。
场办警卫科的人过来了,他们先将张大牛带走关起来。闻昭非和林琅继续带潘丹凤回卫生所治疗和开诊断证明。顾相君帮潘丹凤看一下孩子。
围观的人部分跟去场办广场,部分尾随闻昭非和林琅到卫生所外。胡大爷在门口看着,不是来看病的人不许进来。
闻昭非休息日的今天,按以往惯例还是所长楚建森来外科室坐班,闻昭非和林琅把人带回来后,也由他接手继续处理。
闻昭非林琅继续等潘丹凤处理好伤口,才带上东西返回西角房,楚建森安排李婶送潘丹凤去警卫科继续录口供。
西角房的门带上,林琅摘了帽子看来,“三哥没受伤吧?”
“没有,”闻昭非肯定地告诉林琅,再来三个张大牛,他也不怕打不过,还有林琅在边上看着,他更不会让自己受伤了。
闻昭非走来将林琅紧紧抱在怀里,林琅告诉潘丹凤的那番话,就连他听着都很受震动。
建国之后有口号喊妇女能顶半边天,但口号喊了这么多年,真正能精神独立的女性依旧少见,能从心底里认同这点儿的男人更不多。
一路从老师师母家走回来,还见义勇为处理了个家暴男,林琅体力告罄,就势半瘫在闻昭非怀里。
身体累了,也不影响林琅的脑袋瓜继续活跃。
“你说,那个张什么……张大牛,能受什么惩罚?太轻了,根本起不到威慑作用,回头他出来又要去找潘姐姐纠缠不清。”
林琅思量道:“我怀疑他有反社会人格。”
林琅从现代网络看过很多新闻,不乏那种前夫前男友出狱后报复前妻、前女友及其家人,造成惨案的案子。
“反社会人格也叫反社会型人格障碍,从小就养成的漠视和侵犯他人习惯,这是一种病,脑干缺失的精神病,治不好的。”
林琅继续用她有限的脑科精神科知识和闻昭非讲述这种人,脑袋里常年缺失或少分泌一种抑制情绪的激素,从生理上就比其他人易怒易暴躁。
闻昭非听了林琅的话,立刻就有了新想法。
原本要凭家暴是关不了张大牛太久,一年两年都算久了,但若是能证明张大牛有精神疾病,那场办和红石场的驻队不可能放这样的人在农场里乱晃。
“佩佩放心,关于你说的这些,我会转达给场办警卫科。他这已经是再犯,肯定会从严处理。潘大姐要和他重新离婚应该不难。”
闻昭非这里还保留有潘丹凤半年前的看诊记录,加上这次潘丹凤不轻的内伤和外伤,绝对够她最快速和张大牛脱离婚姻关系。
林琅放心地点点头,她从闻昭非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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