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下次了,除非你愿意告诉我你究竟去了哪儿。”
泽尔文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回去再说,尤里卡从沙发上站起来,这时候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冉宁抱着一大摞报纸从楼上下来:“十年前的旧报纸都在这儿了,不过我没找到您说的那份。”
这原本也是尤里卡为了拖延时间找出来的借口,这会儿既然泽尔文已经回来了,他自然再不用找什么十年前的旧报纸了,于是他微笑着说:“哦,不用了……”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紧接著书架那头又绕出个人来。温芙已经洗干净了脸上的妆,面庞还有些湿漉漉的,像是一朵清晨还沾着露水的花,要不是她身上那条裙子,泽尔文简直无法将她和先前在公馆后门见到的那个姑娘联系在一起。
“你去哪儿了?”冉宁问道。
“去买了点东西。”温芙回答道。她面不改色地当着泽尔文的面撒谎,叫泽尔文不禁又多看了她一眼。
不过好在冉宁也只是随口一问:“这位先生想找一份十年前的报纸,上面有一则关于圣心教堂起火的新闻,你知道是哪一份吗?”
温芙闻言抬头瞥了他们一眼,泽尔文站在尤里卡身后,他们显然是一起的。她默不作声地从那叠发黄的旧报纸里随手抽出其中一份递给他们。
“你确定是这个吗?”冉宁愣了愣。
温芙没作声,只用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看着站在柜台后的泽尔文。
泽尔文也看着她,尤里卡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打量,他隐约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就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过没等他说什么,泽尔文已经沉默地将刚才随手从书架上拿来的书扣在了上面,像是默认了她的话:“就要这份,一块结账。”
温芙收了他们八个银币,这显然已经远远高出了一份报纸和一本旧书应有的价钱,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两位衣着不凡的年轻人没说什么,很快就离开了书店。
他们并肩跳上了店门外停着的黑色马车,那上面有德利肯特庄园的标识。
“你认识他们?”冉宁开玩笑似的问道,“还是他们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或许是因为那位先生长了一张好心人的脸。”温芙随口回答道。
她把其中的三枚银币扔进银柜,剩余的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冉宁默许了她的行为,这是他们一开始就说好的,她靠本事从客人那儿多赚到的每一分钱都归她自己。
“真高兴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冉宁说,他随手拿起柜台上今早的报纸递给她,“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那份对折起来的报纸上,大画家里昂·卡普特列尔即将在三天后来到杜德的消息占据了一整个版面。
“看来公爵已经为他的画室找到了新的主人。”冉宁遗憾地说,“里昂可不像伊登那么好糊弄,恐怕你的生意要泡汤了。”
“不,恰恰相反。”温芙说,“我还能赚得更多。”
光线昏暗的书店里,女孩将那份报纸折起来扔在了一边。她看上去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羊羔,没有人知道小羊羔心里在想什么,就像没有人知道这个十五岁女孩心里的盘算。
第3章
早在半个月前,当鸢尾公馆传出伊登先生即将离开杜德去乡下养老的消息时,人们就已经开始猜测谁将会是下一个来到公馆接任画室的画家,但谁都没有想到那个人是大画家里昂。
无怪乎所有人都如此惊讶,因为百年后提起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画家,必然有里昂·卡普特列尔的一席之地。
他成名很早,早先曾为厄普亲王画画,后来厄普发生战乱,为了躲避战火,他辗转来到了希里维亚。到那儿以后,他开始创作《圣战》。据说这幅画中的战争场面大多是他亲眼所见,那种冲击力难以言表,每一个见到这幅画的人都感到战争所带来的绝望。而在画面的中心,英雄高举的长矛成为画面中最为明亮的部分,那是希望的所在。
这幅画使他一举成名,据说这幅画被挂在希里维亚的公众议会厅前,不少人路过都会带着一束鲜花放在画前。希里维亚的国王将他视为座上宾,很难想像公爵究竟是靠着什么打动了他,才使他离开那里选择搬来杜德。
杜德人民为杜德拥有了这样一位大师而感到荣幸,但这些人里并不包括泽尔文。
与他的父辈不同,泽尔文几乎可以说完全没有继承到任何的艺术细胞。他并不喜欢文学,也不欣赏音乐,同时也并不热衷于找人将自己的模样画在画布上。
倒是他的弟弟乔希里和他正好相反,乔希里更像他的父亲。从小到大,每次公众活动公爵总是带着乔希里一同出席,这对泽尔文来说是件好事,因为他一向讨厌在公众面前露面。但也正因如此,结合有关他出身的各类传闻,许多人并不看好他会顺利继承爵位。
想想吧,一个不喜欢艺术的掌权者,对所有艺术家来说都会是一场灾难。
三天后,当里昂来到杜德,公爵在鸢尾公馆为他举办了一场小规模的欢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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