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影影绰绰,什么叫露个脸以后行事更方便?难道妖都还有人不知道南景?这个初出茅庐却能打趴狼坚火烧袁厉的年轻人, 早已凶名远扬,成了妖都中父母恐吓不听话孩子的新传说。
只是作为护法,完全不需要凶名之外的眼熟,除非她想当下一任鸿运帮帮主,或者参与妖都地下势力的夺权。闻丹歌暂且不知, 保鸿信是真的想要栽培她,还是以此诱惑她为此拼命, 不过无论哪一种, 他都要失望了。
“谢帮主抬爱。”闻丹歌垂眸拱手, 施以一礼。保鸿信满意地点点头, 挥袖:“此间无事, 你先回去休息一阵吧。三日后胜迎会初次比武,我等你的好消息。”
闻丹歌又作了一揖,退了出去。甫一转身,就碰上个兜手赔笑的狐妖。
她想了想,终于想起他是谁。保永,因为和保鸿信沾亲带故,一直在金庚手下做事。如今金庚死了,他的心思难免活跃。
她朝他略一点头算作招呼,抬腿要走,保永连忙拦住她的去路:“哎哎哎!护法、护法且慢!”
闻丹歌驻足:“何事?”
保永挤眉弄眼一番,示意借一步说话。闻丹歌想起应落逢说今晚做排骨汤,她怕回晚了市场上没有新鲜排骨,皱眉,不悦道:“有话快说,我还有事。”
保永生怕惹了她不快,虽然在保鸿信书房门口,一咬牙还是压低声音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对您来说就是动动手指的事。原本除了您,不还有一位金庚护法嘛,当然,他是远远不及您的!如今兄弟们也只认您一位!但底下这么多兄弟,您一个人也看顾不过来,您瞧我怎么样”
听了这话,闻丹歌当真正眼打量起他来。保永立刻抬头挺胸,挤出一个谄媚的笑。闻丹歌:“不怎么样。”
瞧着没有两斤排骨重。
保永:“您说话也忒伤人心了。自然,和您比起来谁都是下等货。但下等货也有下等货的路子,您之前的宅子不是被狼坚那厮占了去,如今屈尊住在平盛坊巷子里么,正巧,小的手里有一套房子,就在霓裳坊,虽然只是一进的院子但胜在簇新,家具什么一应俱全”
她打断他的话:“你说在哪里?霓裳坊?”
保永以为有戏,狠狠点头:“是是是!”
她依稀记得这人在金庚手下时喜欢到处乱窜,和街上收保护费的那一伙应该挺熟,随口答应下来:“你的事我知晓了,结果如何还要看帮主的意思。”又状似不经意地提起,“霓裳坊那里有条闹市,常有不长眼的小妖闹事,传出去对帮里影响不好。”
保永立刻会意,向她保证:“保准给您收拾得服服帖帖!”
闻丹歌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和他纠缠下去,出门左拐隐入街市。保永的手下冒出来,问:“大哥!他这么着急忙慌,是干什么去?难道老大给他派了暗杀”“闭嘴!这是你能问的吗?”保永斥责一声,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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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信帮出来左拐有一个繁荣的集市,闻丹歌提着早上预订的两斤排骨和葱姜蒜往家里走。昨晚应落逢终于松口,同意今天在她那吃饭。她兴奋得天没亮就起床打了会拳,打完拳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连月芽草的盆底都擦得铮亮。
她还特意从木匠那里订了一套小孩子的桌椅,就为了吃饭时小纸人能另坐一桌,别打扰它爹娘叙旧。可闻丹歌千想万想,没想到还能出岔子。
只见远远的,她那个又破又小的院门口围了一圈小妖。有个眼尖的发现她回来了,忙叫上伙伴呼啦啦一堆跑了,她想逮人问明白都没机会。走近了发现院里也颇热闹,加上应落逢,小小的一个石桌边上围了四个人。
再近些就能发现,其他三位都是姑娘。起初她没多想,以为是应落逢的乐师朋友,随口问了一句:“你朋友来了?要多买点菜吗?”
岂料此言一出,原本背对她的应落逢蓦地回首,黑曜石般的眸子饱含怒意。她一怔,不觉握紧了手里的葱:“怎么了?不是吗?”
其中一位女子起身,对她施了一礼,身子颤颤巍巍,仿佛风一吹就能倒,说的话却石破天惊:“恩人。”
闻丹歌一惊,愈发迷茫:“你喊我?姑娘莫不是认错了”“恩公!”谁料剩下两位姑娘也一言不发就行礼,闻丹歌看得头皮发麻,快步走到应落逢身边扯了扯他袖子:“这是怎么回事?”
应落逢躲开她的手,冷冷道:“我哪里知道你是何处惹的风流债?早说你有客人啊,她们来了我还来做什么。”
天塌了。闻丹歌想,脑子里一片空白。应落逢见她这副样子就来气,又不甘心就这样走了,木着一张脸杵在院中:“你救的人你忘了?”
闻丹歌愈发迷惑:“什么人?我应该记得吗?”她这一生太过漫长,途经许多人的人生,若是每一个都记得,刃毒第一个不答应。
这句话巧妙地缓解了应落逢心里的小疙瘩。他轻轻“哼”了一声,脸色缓和,道:“若只是道谢,如今她也听过了,各位请回罢。”
第一位站出来喊“恩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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