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随便一把火就能把他的水鬼缎烧掉!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九昧真火!有本事把他烧成骨灰!
火焰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十分妥帖地想替他还愿。火舌攀上皮肤的刹那,千淏长老就明白,此人修为决不在他之下。甚至比莫惊春更加莫测。
只是他悔悟的时机太晚了。势成,迎魁急不可耐地脱离束缚,如一道自天外而来的远古巨陨,穿破长空撕裂天穹。甚至能清晰看到,剑尖破空时激出的火花。
携霆带电,如飓似浪。剑修有其固有属性,寻常人终其一生也只能让剑沾上一点他的属性。可千淏长老却在这一把剑上看到了五行的轨迹。
那是超脱凡人修士、不,是远超他们这些所谓化乘修士的法力。或许天下所有修真者追逐的“道”和“神”,就在这一剑里。
她到底是什么人?剑气降临之前,千淏长老脑中灵光一现,愕然:“镇。”
因为只有“镇”,才能以凡人之躯比肩神灵。
那锐不可当的剑尖堪堪在他眼前停下。饶是如此,利刃掀起的风浪仍然使千淏口吐鲜血,抖动不止。
他的声音很小,以至于在场除了闻丹歌没有一个人听见。她突然收手,恰好赵元冰也把那些本不恋战的弟子逼退,警惕着挪到她身边:“怎么了?”
闻丹歌没有回答,大步走到千淏面前。围在千淏周边的弟子见了她,一边惧怕一边犹豫着要不要殊死顽抗。此时千淏发话:“都停手。”
磨彰殿内针落可闻,只有闻丹歌的脚步声。她立在千淏三尺外,剑尖擦着地:“你刚才说什么?”
千淏沉默,半晌才缓缓垂下头,失去法力维系的发露出原本苍白的模样。这个压了赵元冰十数年的野心家,在她面前一夜变回了垂垂老矣的凡人:“罢了。这无物宗本该姓赵。”
“不,你说错了。”赵元冰斩钉截铁道,“无物宗从来不属于某个家族。”
“它是信洲百姓的无物宗。”
而天下,也该是天下人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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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疑惑千淏为什么自愿交出炼器宗的掌控权,赵元冰却深知“非礼勿听”的道理,并不向闻丹歌探个究竟。千淏都屈服了,剩下大大小小的长老纵使不情愿,却也不敢再负隅顽抗。于是赵元冰一夜之间,成了名副其实的“赵宗主”。
她看着手上各宗的令牌,有些恍惚:“这就,把他们降服了?”在她原本的计划里,先要破了这桩失踪案稳住根基,再一点点收服人心。这个过程少说也要一年,她甚至做好了十年后彻底整顿无物宗的打算。
可现在闻道友一出手,她少走了十年弯路?
尹叙白摇头,内心叹道:他这个未婚妻,瞧着是个伶俐的,可原来内里也免不了俗。这世上从来不是“以德服人”,手上有武力,拳头够硬才能说事。
还好有闻女郎。这样想着,他便顺手把第一杯茶递给了闻丹歌,并赠上一个清浅的笑。
以为未婚夫会给自己递茶的赵元冰:不妙,刚才好像被嫌弃了?是她说错话了吗?
经过半日的歇息,应落逢总算缓过来一点,如今正捧着碎成两半的镯子兀自出神。闻丹歌就坐在帐边陪他,道:“这两日我要和赵元冰出去打探消息,她设了护卫在外面,你安心养病。”
应落逢拉住她的手:“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闻丹歌一怔,从他眼底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她没有过这种情绪,却忆起很久之前破庙那晚,她击退歹人后,他也是这样惶恐不安地看着她。
仿佛在说,别丢下我。
“有。”她想了想,道,“敛影,也就是你觉得奇怪的弟子,似乎又陷入了魇,怎么叫也叫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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