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提还好,一提,应礼压抑已久的怒火便爆发出来,咬牙切齿道:“阿时愿意这么对我,你管得着吗?”
“应礼,不得对客人无礼。”应宗主斥道,应礼也不遑多让,似乎是那晚后父子俩便撕破了脸皮。眼看着就要吵起来,贺兰时轻咳一声,重新把话题绕到闻丹歌身上:“闻姑娘可要人伺候用膳?”
闻丹歌赶紧摇头:“不用。”说完仿佛怕应落逢误会,又对着他郑重声明,“我娘说我一岁半就能自己吃饭了。”
应落逢:“”他实在没忍住出了声:“你同我说这个做什么”话说到一半又连忙住嘴,生怕被她听出异常。
但闻丹歌还是捕捉到一瞬而过的喘息声。
他到底在忍耐什么?
菜上到一半,山珍海味都齐全,却因为席中众人各怀心思,吃得没甚滋味。应宗主拍了拍手喊人上酒,下一秒,就有容貌姣好的侍女各捧一银壶为他们斟酒。
给闻丹歌斟酒的是一位杏眼侍女,瞧着有几分眼熟,或许在应礼身边见过。闻丹歌举起酒杯,酒液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麦香,无论怎么看,这都只是一杯再正常不过的酒。
但应礼嘴角微扬的弧度让闻丹歌确信,这酒有问题。
落座,上酒,一切都如预想般顺利进行,应礼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
这个女人居然敢废了他一双腿还先他一步退了婚!她以为占上风的是她吗?她以为他会就此偃旗息鼓任她猖狂吗?不、他会让她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贺兰时别过脸,不去看应礼面目狰狞的脸,也不去看闻丹歌的动作。
她没有听见那句话吗?还是说,她不相信?
一杯酒,两副心肠,三个人。琼浆玉液在杯中荡漾,随着闻丹歌的动作泛着一圈一圈的涟漪。
杯至嘴边,唇角沾上晶莹,应宗主忽然开口:“闻姑娘,多亏您出手相救,老七才能险里逃生。这孩子腼腆,心里却感激,说什么也要敬您一杯。”
闻丹歌动作一顿,缓缓将酒杯放下看向应落逢。应落逢心知这是应宗主下的最后通牒,深吸一口气,提起手边玉壶斟了一杯新酒递给她:“请。”
她这才发现,他眼眶微红,长睫忽闪如蝶,鬓角发丝被汗珠沁湿,声音也哑得不成样子。
像一颗半涩半熟的果。
他不停眨着眼,似乎想借此提醒她什么,但闻丹歌眸中只有他抿成一条线的唇逢,无端回忆起她二百岁生辰那夜仙子湖的遭遇。
原来仙子湖里真的有仙子
“不行!”应礼的一声喊叫将理智拉回。闻丹歌眼中恢复清澈,低低道了句“失礼”,转头去对付应礼:“有何不可?”
应礼知道自己一时冲动坏了事,却仍不死心:“我是他兄长,我先敬你。”
闻丹歌挑眉,却也如他所愿举起酒樽:“你要敬我也可以。但他旧伤未愈喝不了酒,你这个做兄长的,可要帮弟弟多担待些。”
她知道应落逢在暗示他的酒有问题。该说不愧是亲父子吗?连下作手段都如出一辙。
这回却轮到应宗主说不行了。闻丹歌没甚耐心地把剑拍在桌上,歪头问:“难道应宗主想喝?”
应宗主犹豫半晌,退了回去,只敢暗地里瞪一眼应落逢,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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