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什么事了?”她迳自走到装潢布置得十分男性化的客厅,坐进宽大柔软的沙发,整个人陷在里面 ,坐姿像把那儿当个安全避风港。“我可不可以喝杯酒?”她的口气有如求荒漠甘泉。“这么早?”希文反对地挑著眉。“我给你冲杯咖啡好了。”蓝(王玉)不敢多说,注视他进精致型单身厨房烧水。“对不起。”“为什么?”希文自炉前诧异地转头。“什么都没说道的什么歉?”“这么早来打扰你。你要去公司吗?”“本来要先去找个朋友。不过没关系。”希文靠在隔开客厅和厨房的餐台边,望着 她。“出什么事了?”她垂低著头,看着她交缠的双手。“爷爷昨晚发好大的脾气,血压夜里送到医 院去了,现在还没有完全稳定。”“什么?”希文交叉而立的腿(口白)地打直“怎么不早说?进来还要酒喝。蓝 (王玉),你真是”他不知如何斥责她,也是不忍心,因为太了解她自小到大受到的 压迫。他重重叹气,去关掉瓦斯炉,过来把她从沙发里挖起来,而她竟站不直,像团棉花。
“蓝(王玉)!你喝过酒才来的嘛!”他这才闻到她呼息中喷出的酒味。这下他生气 了,手一松,她软塌塌地跌坐回去。“只喝了几杯。”她可怜兮兮地低语。“几杯!”希文吼一声,随即深呼吸,控制著脾气。“不要骂我,希文。”她缩得更深,简直要钻到沙发套后面去了。人已经在医院了,他早去晚去差个几分钟,蓝季卿未必有太大变化。他又叹口气,侧坐在另一张沙发扶手。“到底什么事惹你爷爷气得住院?”他捺下性子,温和地问。“爷爷的特别助理,尹仲桐,你认识的。”希文点头。尹仲桐是蓝季卿雇用的,年轻有为,踏实稳重。蓝季卿刻意安排他辅佐 蓝嘉修。给他的职衔是总裁特别助理,存心让他比蓝嘉修稍稍高一职等,明眼人都知道 蓝季卿此举有牵制蓝嘉修之意。“他怎么样?”蓝(王玉)伸出舌尖舔舔发干的唇,乌亮的黑瞳此刻泛著些许红丝,期望地在屋内飘 转著。“别想。”希文戳破她。“我不会给你酒的。”他又去开炉子烧水然后坐回来,盯 著她。“告诉我怎么回事?”蓝(王玉)抱著双臂,颤抖著,像害了毒瘾般。“他昨天到家里向爷爷报告蓝氏的公 司情形。”“他不是每个月都定期定时去向季老报告的吗?”“是。”蓝(王玉)朝干涩的喉咙吞咽一下。“可是,昨天他说了实话,爷爷气疯了 。”“什么意思?”笛壶呜呜响著,希文回厨房去,很快地拿杯子,拿即溶咖啡,冲了 一杯浓浓的咖啡,端过来给蓝(王玉)。“什么教他昨天说了实话?”他耐心地等蓝(王玉)捧著杯子,小心地吹杯口的热气,慢慢啜一口又浓又烫的纯 咖啡。“没有糖和牛奶吗?”“不会比酒难喝。”他凶她一句。“尹仲桐究竟说了什么?”“ 就是公司的财务状况嘛。”她皱著脸又喝一口咖啡。“以前他一直帮著爸爸瞒住 爷爷。现在情况越来越糟,再瞒下去他瞒不下去了。”她又把杯子凑到嘴边时,希文不耐烦了,伸手拿走她的咖啡。“说清楚一点,蓝 (王玉)。”他不想用命令的口吻,可是他知道蓝(王玉)最习惯的就是接受命令。“什么 事瞒不下去了?他瞒了多少?”“很多。”手上一空,蓝(王玉)十指又扭在一起,又干干吞咽著。“他什么都瞒著 ,因为爸要他不要说。”她掩嘴打个呵欠。“我好困哦,一夜都没睡。”说著,她把头斜靠著沙发椅背,闭上眼睛。“蓝(王玉)!”希文将咖啡杯放到玻璃几上“小(王玉)!”他过去拍拍她的肩,拍 拍她的脸“小(王玉)。”她已经睡著了。希文摇摇头,进房间拿条毛毯出来为她盖上,把他屋里的酒全部锁进橱柜,他给她 留了张字条,离开公寓,驾车直驱医院。加护病房外,只有蓝嘉修在。蓝夫人和嘉修的太太都先回去了。蓝季卿的病况尚在 观察中。希文进去看了他一会儿。威严傲岸了一辈子的人,不到一星期前,还为孙女的 婚事喜得下著指令指示婚礼事宜,如今躺在病床上,衰弱使他脸上的皱纹一下子变得又 深又密。到了他这年纪,高血压可能引起的各种并发症会造成的后果,希文不敢想像。蓝嘉修,面貌、身型都和他父亲那么酷似,性格上却没有一点像他父亲的地方。他憔悴、萎顿地坐在那,等候他父亲随时起来判他死刑的模样,反倒看不出丝毫担心老人会否就此一病不起。就算蓝季卿这时好端端走出病房,希文想,见了儿子这副德性,只怕也还会气倒回 去。“公司出什么事了?”希文轻声问,坐在他旁边。蓝嘉修抬起白净修长的手抹一下浮著青髭的脸。“你怎么知道公司出事了?”“蓝(王玉)去了我那。没说清楚就累得睡著了。”蓝嘉修漠不关心地皱一下眉。“问她有什么用?本来放她进公司我就不赞成。女孩 家充其量不过就是当当花瓶。”用不著说,他当然不知道他的独生女酗酒。但此时不宜谈这件事。“我帮得上忙吗?”希文问。蓝嘉修摇摇头,神情绝望。“没用了,已经完了。”“说说看吧?”“没用了。说有什么用呢?一塌胡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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