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知了。。。知了。。。
正当齐瑾被院子里秋后的蝉吵得心烦时,阿贵嬉皮笑脸的回了。打千儿了上前,阿贵知道主子看着满不在意,其实正竖耳等信儿呢,要不这会子早过了午憩时辰,瑾哥儿还躺在摇椅上假寐,他哪会子这么闲了?!
听他请安也只微抬眼皮哼了一声,不甚在意的模样。阿贵也懒拆他伪装,这差事他办的漂亮,管他这会儿什么心情保准都能乐开花,只附耳报与他听。
“哥儿,您别说阿贵真是运气好,正愁哥儿如今事杂了,起居照顾怕是阿贵手脚笨,想找个伺候丫头又怕不和爷的心意。这妇人来的可巧,照您说的样貌,打扫时辰,应当是她没错。她早年有过个儿子,说是丢了,男人没多久也si了,如今独门独户过,只做些齐府包给外头的浆洗散活,不是家里奴才。”
阿贵说得轻轻巧巧,独身寡妇可方便了他办事,可齐瑾听得心中更不是滋味,她竟然过得如此孤苦,而且还真就是生了孩子的。听着忍不住搭话,“那如今?”
阿贵见他开口,更是得意,“好爷,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我在各处嬷嬷那里打听了她身世住处,寻着她,讲齐府近日有姐儿姑娘的起了疹,请了郎中看过也没甚大病,只说是平日要注重饮食起居洁净,日后我们齐府便不用你这身契不在府里的浣衣娘了,总要用些知根知底的府里人做活才稳妥。
她一听断了生计,着急求我开恩,我拿捏她一直不肯跟人牙子入府签身契,或许因为嫁过人年龄大,无人要,又或许她还惦记在外头好寻她那丢了的儿子。
我便说有一收拾撒扫的活计,不在齐府,在我们少爷的别业,不卖si契,只签活契,不做活的时候能出去,而且主子爷是做生意的,走南闯北,若是伺候的好,得了主子爷留意一二,说不准能留心给她打问打问她那不知在哪块儿的儿子,凭她自己个儿,就是在齐府再做十年零活儿,也未必能打问出什么消息。”
“你!你何苦为难她!”齐瑾说着便要敲他脑壳。
阿贵闻言大吃一惊,爷在名利场的手段他都看在眼里,这给小寡妇送上门的好处,还给她签活契,他竟还不如意,生怕怠慢了,这小寡妇在哥儿心里可不一般,自个儿要对她恭敬些了。
想着接了他话头,“爷放心,阿贵对她不敢一点强迫,好言好语的,她自己也觉着来给爷做活是天大的好事呢!”
“那现下?”齐瑾急切问。
“我和她签了十年活契,说别业里包吃包住,当下就让她收拾行李,退租了她那破蓬房,晌午已套了车,接她去别业里洗漱更衣了。”
齐瑾听着洗漱二字腾的起身,不言语就往门口走,阿贵也不扫兴,只跟上道,“爷的马我喂好了,在门廊拴着,您先回,小的留在齐府收拾一下,晚些去。”
齐瑾看着这小子一副了然的样子,还怕自己当电灯泡似的不跟着,有点子羞赧,伸手朝他后脑就是一巴掌,“你小子什么龌龊心思,我说我回别业么?我去巡店!你买了个撒扫伺候起居的人,分你自己的活儿,真是好算计,我说缺人了么?我说买人了么?只昨个夜里让你打问个人,你便自作主张这些许事来,如今买都买了,让爷当冤大头,她的例银子从你那里扣!”
阿贵听此言假意哭求,“爷可别啊,惦记我这三瓜两枣的。何苦来呢!”
齐瑾瞧着他一脸苦相滑稽,又想着那妇人现下就在别业里,心里美滋滋忍不住笑出声来,“苍蝇再小也是r0u,银子总也不嫌多!”说着牵马而去。阿贵知他心情大好,什么扣银只是开玩笑,便轻松留旧院拾掇。
齐瑾出了内城门,便再无顾忌翻身上马,疾驰向城郊别院奔去,春风得意马蹄疾原来在秋日微雨中也是如此应景,他一颗心在x中怦怦乱跳,到了别院行云流水翻身下马,奔进了前厅,也不招呼下人,一阵儿风似的三两步踏进后院,远远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背影。
是她!阿贵这事倒没出差错,未等及她转身,他便笃定是她。
小寡妇听来人,转身一瞧,这瑾少爷气喘吁吁望着她瞧,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默默按照方才嬷嬷教导,单腿半跪扶膝,福身给他行了一礼,“奴婢见过爷。”
“你。。你起身。嗯。。。你叫什么名字?”齐瑾仿佛b她更不自在,更拘束。
“我。自嫁了我那去了的男人后,大家都喊我胡四家的。”
“那以前在娘家呢?本名唤什么?”齐衡听到胡四这名,心头微微有针刺一般,避开这话头接着问。
听到娘家两个字,齐瑾瞧她眼中蓄积点点泪花,盈盈目光如水,却又隐忍假装镇定道,“在家时也不讲究,父亲姓yu,无论男nv就顺着数喊。我排老二,就是yu家二丫头。”
“羽?哪个语?”他复问。
“爷勿怪,奴,奴婢不识字,实在不知是何字。”这瑾少爷身量欣长,眉目清秀,通身贵气,本立在这里她便觉自己粗鄙不堪,又听他询问姓氏,自己睁眼瞎答不出,更是窘迫不已,手脚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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