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伦叙东亲自护送夏妤回客房歇息。“今天的不愉快就别再多想了,早点休息吧!”他温柔地劝道。他能体谅饱受惊吓的她,必定虚弱不堪。“这么打扰你方便吗?令尊和令堂是否不悦?”内心充满矛盾的她,面对伦叙东的体谅更是自责。“你放心。”他浅然一笑。“他们自我成年之后,一年四季皆在外游历访古,目前府内大小之事皆由我一人做主。”“是吗?”她这才明白伦叙东是一个人过生活,莫怪他终朝沉醉在“风月楼”中靡烂度日。见她心中似乎有着心事未语,伦叙东不禁说:“虽然我承认自己非常地喜欢你,但我绝不是名趁人之危的小人,今日帮你之事,乃是我心甘情愿,待这阵子风声过后,事稍平息,届时你有绝对的自由选择离开或是留在我身边,我必不加以阻拦。”他误以为她的牵挂所在于此。听完他的一番告白,她的心头更为苦楚,事到如今她总不能再退步不前,倘若向他说明这一切只是场骗局,他肯定会大为疯狂,也许恼羞成怒之下,连杜的生命安全亦难保全。一步踏错步步皆错,如今已无回头余地,只能将错就错了。“伦——呃,叙东,”或许她可以亲昵些称呼他。“我想知道杜她的‘尸体’放在哪?”“啊?”他万分迷惑。“你问这个做什么?”“没没什么啊!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一下而已。”她回答得颇为牵强。但他仍耐心地为她解答。“她的‘尸体’暂放在柴房中,约莫明日即可草葬。”府中仆人过世乃是常有之事,通常雇主仅为其仆草葬,而不另办法会隆重超渡。“谢谢你,叙东。”“别跟我客气,我刚不也说了,这一切皆是我心甘情愿。”她不再多言,只是投以一抹笑容以示感激。伦叙东望向窗外,温和地说:“我想,夜色已深,我也该走了,你早点睡,答应我别再胡思乱想好吗?”他对她淡淡一笑。“你点个头,我也好安心回房。”“嗯!”她轻轻地颔首。“那你休息吧!我回去了。”见她点了头,伦叙东才安心地离开客房之中。夏妤轻合上房门,背靠着门板发愁,待到夜深人静后,她得亲赴一趟柴房与杜会面。她俩计划趁夜盗走伦家的“白玉雁坠”但愿进展一切顺利,千万别在半途出差错,要不然让伦叙东发现真相之后,后果不堪设想啊!时间的鞭鞑直教她坐立难安,心中如同堆着铅块般的沉重,压得几乎令人窒息。她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寸细胞全绷至最紧张的状态。夏妤独自走在前往柴房的弯曲长廊上,夜深人静,月儿躲藏在薄纱帐里,星星已闪一闪地放射出惨淡光芒,偶然有一只夜鸦掠空飞过“呀”地一声,或是从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更使这寂静的夜显得诡谲难测。绕了老半天的路,夏妤总算摸黑地找到柴房所在,不免欣喜地推开柴门。柴房里头静躺在一片木板上的“死尸”一见来者是夏妤,恍若僵尸般跳坐而起。“你总算来了!在这躺了一下午,差点没把骨头全睡散了。”杜一面抱怨一面伸展手、脚,活络筋骨。“伦家这么有钱却小气得要命,也不让我躺张好一点的床,像这种硬木板躺得可真令人腰酸背痛的。”“别再抱怨了,你可别忘记他们全都以为你死了,人死了一点知觉也没有,谁会像你一样抱怨啊!”夏妤无奈地摇头。“也对。”杜吐吐舌头,耸耸肩,尴尬地一笑。“我都忘了自己是‘死尸’哩!”“知道就好,我还真怕你沉不住气,露出马脚。”夏妤忧心地说。“安啦!我的演技可不比你逊。”杜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不禁蹙眉问道:“我已经‘半’天没进食了,你有没有替我带些吃的、喝的来呢?我的肚子都快饿扁了。”“我当然替你留了一些食物喽!喏!”夏妤将一袋食物塞给杜。“应有尽有,饿不着你。”“谢啦!”饥饿的杜打开包裹食物的方中,随手抓起一只炸鸡腿啃着。“嗯,真好吃哩!”“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着吃,小心噎着。”夏妤温柔地劝道。“我不吃快快点怎么行?万一万一伦叙东那小子突然出现我岂不是不用不用吃了。”杜一面塞着肉包子;一面说着,两颊被肉包子撑得鼓胀,模样甚是可笑,活像个饥荒难民似的。杜用力地吞咽下包子后问道:“喂,你确定伦叙东那小子睡了吗?”“是啊!我一直等到他熄了房中的灯火后才敢出来找你,他告诉我,他的双亲在外远游,目前不在府中,看来咱们想到他爹房中寻找古玉并非难事。”夏妤吐露自己所获知的情报。杜一面咀嚼美食,一面发表高见:“太棒了!天时地利人和看来是天助天助我俩也,好,等我等我补充完体力,再狠狠地捞他一大票,你你知道吗?像伦家这么有钱的住宅里,一定一定有很多金银珠宝可拿。”“可不可以拜托你先专心吃完东西再说话呢?”杜自个儿吃得津津有味,说得口沫横飞,夏妤却听得痛苦难挨,连忙求她“口”下留情。杜一面咬着食物一面点头。夏妤乘机环顾四周轻松一下心情,突然她格格地笑了起来,指着杜方才所睡的木板前方笑说。“天啊!他们可真为你设想周到哩!连‘脚尾饭’、‘三炷香’、‘归西酒’都为你备齐了呢!”夏妤不提起便罢,现在一说起那些触她霉头的东西,直教她火冒三丈。“你别在那里说风凉话行不行?扮演‘死人’很牺牲、很辛苦呐!亏你还笑得出来。”这么笑杜或许真的过分了些,夏妤连忙低声道歉:“好嘛!我知道错了,你可别生气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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