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震霹,龙神惊恐,曰‘天杀’!
孤单吐舌,龙神不聚,曰‘天穹’!
四面低垂,八风交吹,龙神不定,曰‘天冲’!
明堂倾斜,四水不归,龙神不住,曰‘天倾’!
明堂渐渍,草污臭秽,龙神不吉,曰‘天湿’!
地在深坑,不见外阳,龙神暗昧,曰‘天狱’!
在山肘外,并无六建,龙神反背,曰‘天狗’!
土色虚浮,脆弱不坚,龙神浅薄,曰‘天魔’!
皮毛焦硬,干燥不滋,龙神凶败,曰‘天枯’!
十不葬之忌讳,可成这十凶反局。
所谓‘龙神’,便是山水脉络气根,一旦出现毛病,就是浊气淤积,阴煞聚纳,最能削人之命中的福、禄、寿。
让庞钧忙活一场,给纪九郎添点堵也好,免得这人闲着发慌,坏了侯爷的大事!”
裴东升眸光内蕴,好似古井幽深,显然盘算已久。
这一场见面,并非专门对付纪九郎,而是为引庞钧上钩。
“裴大师要庞钧送死,究竟意欲何为?”
董敬瑭忍不住问道。
“将军现在是侯爷的义子,以前一些不好讲的秘辛,也没必要再做隐瞒。”
裴东升走出厅堂,回首眺望锦州大凌河的方向,轻声道:
“历朝历代风水名局无数,无不以真龙宝穴最尊最贵。
可后者也有高下之分,其中让无数英雄枭杰、帝王将相梦寐以求的那座,唤作‘霸王卸甲’。”
霸王卸甲?
董敬瑭眸光跳动,将其记在心底。
“霸王卸甲共分三山、三穴!
首穴,又叫‘权穴’,乃命势相交!
次穴为‘财穴’,可得泼天巨富!
第三为‘智穴’,参悟天机奥妙!
想要占尽‘三穴’,必须用适合之人,填入其中,才能孕育真龙神髓!”
董敬瑭心头骇然,没料到裴东升暗地里帮助定扬侯府所做的那桩事,竟然如此之大!
“权穴、智穴,都已功成,本来论及辽东最合适填财穴的生辰八字,应该是通宝钱庄的洛三公子。
可惜他背景太硬,乃是国舅爷的儿子,跟洛皇后沾亲,侯爷不愿意动手。”
武运成蛟,气运如蟒,皆要化金龙
“义父要拿庞钧去填财穴?”
董敬瑭眼眸低垂,心头发寒。
要知道,他跟随定扬侯郭铉近二十年。
从未听闻过真龙宝穴霸王卸甲之事。
更别谈填三穴、镇三山。
扭转天命运势这等秘辛了!
可叹,辽东都说自个儿和梁种两人。
一武一文,皆为看家护院的家犬恶狗。
如今看来只是明面上的幌子。
实则根本没有得到过定扬侯的真正信重。
也难怪,梁种死在靖州城头。
郭铉表现得雷声大雨点小,仅让三更堂去剪除纪九郎。
而非亲自出手,狮子搏兔,亦尽全力,毕其功于一役!
分明这样才更符合一位兵家宗师的行事风格!
“庞钧辖制边镇,这些年从辽东、兵部、朝廷、包括侯府,捞了多少银子?
军械、战马、饷银、商行孝敬、盐铁私运……哪个不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凉国公杨洪众多义子当中,赵无烈武功才情最高,有望宗师。
安敬思擅长领兵操练,天生的兵家英杰。
杨休本来应该是气运最浓烈,可惜死得早。
再之后就剩个庞钧,杨洪大半座国公府的花销支出,都靠着他呢。
真正的财雄势大!不然私底下怎么会有他‘一人跌倒,八府吃饱’的说法!”
裴东升意味深长笑了两下。
这位素来深居简出的天字号相师,才是定扬侯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幕后人物。
早些年前,其足迹遍布白山黑水。
全心全意为郭铉堪舆山水,寻觅龙气脉络。
“财穴填的是庞钧,那权穴与智穴……”
董敬瑭眸光一闪,正欲求问,却看到裴东升笑吟吟道:
“烦请将军盯紧一点,庞钧此次做那十大风水凶煞反局,多半有去无回。
等他一死,便是火上添油,凉国公旧部还能忍得住?
杨洪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连带着还赔上苏道源、曾玉良、唐少卿,这三个义子的性命。
再加上此前没了的杨休、杨立孝等人,十三太保已去近半之数。
都道兔死狐悲,那些勋贵肯定再也坐不住,必然要寻纪九郎的晦气。
让他们互相攀咬撕扯,侯爷乐见其成。”
董敬瑭颇为识趣,没有再提权穴与智穴所填何人。
可他心里头却泛起嘀咕,忍不住猜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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