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皆似电光石火,都在转瞬之间,得意楼掌柜王知味还不清楚发生何事,就听到一声大吼:
“放箭!”
十几架飞弩轮番激射,随后又有一口铁胎弓拉成满月,撒放连珠箭,带出“嘭嘭嘭”的声音。
不过两息,得意楼的雅间就被扎成刺猬,门窗遍布大小孔洞,丝丝缕缕的光线透过照进,颇有几分壮观。
得意楼掌柜王知味,账房周驼子,护院吴老七,被打个猝不及防。
一个堪堪换血、两三个通脉,这帮放在银瓶郡可以横着走的武道高手,竟然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射成血葫芦。
“铜皮铁骨又如何?玄金箭专门破甲破气,未成真罡,死路一条!”
裴途有惊无险,拍了拍手,拎起那个吓傻也似的小厮,笑道: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报官,叫捕快过来洗地!
记住了,咱奉北衙纪千户,绞杀三更堂余孽!”
……
……
“往哪里走?周围都是北衙的人,既然敢刺杀纪千户,那就得把每一顿饭,都当成断头饭来吃!”
李严双手拄刀,横在小巷口,面无表情道。
仓皇奔逃的,一个腰围肥大,身形壮硕,像屠夫更过厨子,另一个涂脂抹粉,浑然如兔儿爷的青年男子。
“三更堂玄字号的‘绝户手郑屠’、‘刀马旦曹金’,没错吧?”
李严从胸口摸出两张画像,抖落对照道。
“纪千户说了,有谁说出总舵所在,可以清账,饶他不死。”
……
……
酉时过半,墨色渐浓。
莽山校场点起一支支火把,通红火光映亮黑压压的人头。
“禀报千户,此次拔除眼线、暗桩二十七处,斩人头七十三颗,皆为刑部海捕文书上,有名有姓的凶徒!
收缴脏银、财货拢共五千三百六十六两,功法秘笈、毒药、地契等还未清点,到时候请大人过目。”
纪渊接过童关递来的账簿,粗略瞧了两眼,又交回去。
这趟收获还真是不小,难怪北衙常言道,抄家灭门是致富经。
“银子哪有脏不脏的,这些都是公款,干净得很。
等下拿一半给兄弟分润,剩余存入库房。
今日活着回来的缇骑,每人皆有赏银,另外可择选一门中品功法,以及补药若干。”
纪渊出手很是大方,完全没有将丰厚收获占为己有的意思。
他有万年县余家庄供养,又能从洛与贞那里取用银钱,从未短缺过用度。
再者,收买人心的头一点,无非就是撒钱,让底下兄弟吃饱喝足。
他做缇骑时的两个上司,或多或少都死于贪财。
这份教训,值得谨记。
“多谢千户!”
童关带头双手抱拳,单膝跪下。
哗啦啦!
乌泱泱的百余缇骑也随之低伏。
“有没有钓到大鱼?”
等到缇骑四散,回去休整,纪渊看向手底下几个得力干将。
“三更堂的规矩很严,无人松口。
不过刀马旦曹金,他有个粉头被咱们顺藤摸瓜,经不住拷打,问出些可信的东西。”
裴途低头道。
“哦?细说。”
纪渊挑眉问道。
“那粉头说,曹金好趁着酒兴办事,有一次喝得酩酊大醉,无意间吐露,三更堂总舵,有位天字号的道术高手。
其人精通分割两界,藏匿行迹,天下罕有。”
裴途如实回答。
“原来如此,怪不得动用北镇抚司的谍子,也寻不到三更堂总舵。
两界分割,好手段!”
纪渊眼中闪过明悟,轻笑道:
“无妨,本官自有办法揪他出来!”
杨洪:贼秃驴,当真是欺人太甚
纪渊用犁庭扫穴之势,荡平三更堂残余,只不过是还以颜色。
毕竟,当日在莽山,老刀把子于众目睽睽下。
杀气冲霄,生死相搏,让他命悬一线。
若非天运子义薄云天,主动斩下三枚念头。
自个儿能否度过那一劫,还真不好说。
如果纪渊无动于衷,没点表示,岂不是让辽东武林看轻?
白山黑水盛行的道理,向来就那一个!
只要拳头够大,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想当年聂吞吾突破五重天,成就宗师位。
转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几家意欲扼杀自己的高门大派,踩成飞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
放在辽东并不适用!
应该改成从早到晚才对!
“两界分割,乃是比营造幻境更为高明的道术,
将大天地中的一方截取,断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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