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见到路旁可怜兮兮的猫儿狗儿,顺手喂上一喂。
“妾身愿为大人效命。”
莹娘微微一福,敛衽行礼。
樱唇张开,吐出一枚米粒大小的莹莹光点。
此是妖物内丹,乃积年累月吸收日月精华所成。
一身大半功力与性命,都系在这上面。
莹娘倒也懂事,主动将内丹交出,等于表明心意。
只不过,纪渊并无收下的意思。
操弄他人生死,对自己又没有半分益处。
再者,似莹娘这等低微的小妖,就好比钓鱼佬眼中的白条。
约等于无,只作充数。
“罢了,你这小妖修为,如何做得水伯。”
纪渊眉心一闪,从牟尼宝珠取出此前奇士恩赐的琼浆玉液。
摄出十几滴来,屈指弹入那枚内丹。
沛然充盈的精纯元气,霎时散开,渗入其中。
“嘤……”
莹娘如饮醇酒,小脸顷刻变得通红,眼神迷离醺醺然,俨然喝醉了一样。
“多谢……大人赏赐!”
纪渊背着双手,衣袖摆动道:
“莹娘你自回去全河,且助裴途寻到那件兴云布雨的奇物,本官有大用。
另外,这靖州附近何处阴魂多?指个地方。”
莹娘只炼化几滴琼浆玉液,整个人就已快要醉倒过去。
她努力辨了辨方向,踉踉跄跄,伸手对着天边道:
“莽山的死人沟……听龟爷讲,那里煞气重,每到子时都有阴风呼啸,阴兵喊杀。”
纪渊颔首,这倒巧了。
他这一趟出来,收拢一个水妖。
如今还缺一个山神,不知有没有谁来填补空缺。
拿住全河、莽山,这靖州就如铁桶一般,彻底被自个儿捏在手上。
兵家两道命数,【裹甲衔枚】与【劫营破敌】
半柱香都未点完,靖州射阳县的地方官就匆匆赶到茅草屋。
其人倒也不是大腹便便,满脑肥肠的油腻形象。
恰恰相反,这位被洪家村里正尊称为县太爷的地方官,年纪约莫四五十许,两鬓斑斑白发,精神矍铄,颇有种饱读诗书的文雅气度。
而且步伐稳健,落脚如飞,走得衣袍带风,直让后面那帮差役都跟不上。
“见过纪千户!下官邹允昌,忝为射阳县的主事!
千户大人尊驾光临洪家村,若有什么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邹允昌身着深青官袍,行色匆匆踏进篱笆院子,当着一众差役与远处村民的面儿,将腰身弯下拱手作揖。
作为朝廷的地方官,他比谁都晓得北镇抚司的厉害。
这帮人都是催命的阎王、讨债的无常!
手里头操持着监察与缉拿的生杀大权。
动辄抄家灭门,流放刺配!
莫说千户,就算来的只是一个总旗、一个百户。
自己也万万得罪不起。
所以,衙门的差役鼻青脸肿回来复述情况,邹允明当即就晓得不妙。
大略打听了一下,又得知那位巡狩辽东的纪千户,早些时候打马出城,往洪家村这边过来。
随后再找到班头,问清楚那个疑似将种子弟的五官模样。
天大的祸事!
邹允昌险些吓得昏死过去。
眉宇冷峻,身姿英挺……岂不正是巡狩府州的纪千户!
那位小爷可是比阎王与无常还要难缠的一尊凶煞!
白山刀王庄的聂东豪、浣花剑池的谢明流,无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方巨擘。
凉国公、定扬侯,无不是从龙有功权势泼天的显贵门户。
结果呢?
照样斗气力、使手段!
一点也不含糊!
压根就没见过那位纪千户怵过谁!
论靠山,人家背后有东宫,是太子爷跟前的新贵。
论武功,幼凤榜上独占鳌头,连靖州第一人谢明流都不是对手。
邹允昌越想越觉得惊惧,丢了乌纱帽是小。
可若触怒这位年轻千户,保不齐性命都得没了。
念及此处,邹允昌赶忙把腰身压得再低一些,以示恭敬。
心里盘算着,能否割肉放血给足好处,逃过这一劫。
“邹县令,你来得好快。”
无需纪渊出声,裴途按住腰刀,往前踏出一步道:
“敢问那侯端究竟犯了何事?问也不问,审也未审,直接就下进大狱?
还有,既然洪家村遭了鬼患,为何不疏散村民,再派兵丁封锁?
怎么,你们射阳县办事都这样不讲规矩?”
纪渊双手负后,侧身远眺,目光越过篱笆小院,直入莽莽群山。
心下想道:
“尽管裴四郎这人口无遮拦,可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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