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临济大师真没看走眼?
自个儿确实是天生出家当和尚的好材料?
……
……
靖州城门,约莫半里外的地方,有一处颇为显眼的擂台。
方圆百步左右,显得很是开阔。
黄土夯实,精钢浇铸。
其坚固结实,自不必多言!
当然,最为奇特之处,在于擂台之下。
周遭密密麻麻,倒插着各种兵刃。
有刀、有剑、有长枪、有大戟。
斑驳断裂,竖立如林,散发浓烈的森寒意味!
那一处处泥沙堆起的小土包,好似也被鲜血浸透,呈现深深的暗色!
极为怵人!
这就是靖州大名鼎鼎的“第一关”!
为何得名?
其中大有说法,也大有来历。
众所周知,越过积翠岭,便是靖州城。
只要踏入城门,便算半步跨进辽东。
白山黑水是苦寒地,也是天下虎狼之师的募兵首选。
辽东人彪悍勇烈的蛮狠性子,是被关外的化外蛮夷、关内的响马大寇,硬生生磨砺出来。
几乎人人挎刀,家家习武,造就一股尚武的风气。
堪称辽东门户的靖州,亦是如此。
城外的那座擂台,之所以唤作“第一关”。
是因为早年间,其他府州的各行各业过来做买卖,很容易跟本地人起冲突。
毕竟装饭的盆子就这么大,谁都来分上一碗,就没多少落得到嘴里。
所以州衙专门筑造这样一方擂台,取名为“第一关”。
意思是告诉那些外来抢食的过江龙,想要在这靖州城内站稳脚跟,混口饭吃。
打过第一关的擂台再谈!
比如那操办蒲安集的罗平贵,他就曾动过心思,插手靖州的武行生意。
结果只留下七八条性命,与七八口兵刃在这里。
按照规矩,外来的过江龙必须派人于城外的擂台上,打过八家无一场败绩。
才能立住自个儿的招牌!
而且顾名思义,这擂台叫做第一关。
哪怕真刀真枪打过去,后头也还有第二、第三等诸多难关。
这也是为什么都说,靖州排外,难以立足的原因。
今日,一场阴雨初停,天地愁云惨淡。
那方遍布刀剑痕迹的第一关擂台上,站着一个身着雪白袍服,头戴银色抹额的冷峻中年。
其人面无表情,双手环抱一口直刀,眼皮耷拉着,似有若无的精光闪掠。
春寒的冷气吹动白雾,不一会儿,他全身上下就挂满薄霜。
可这个中年刀客好像无动于衷,静静地屹立在此,似是等待某位对手的前来赴约。
半里开外的城头之上,梁种靠进一张垫着斑斓猛虎大皮的太师椅,手里捧着精巧的暖炉。
身后则是两个气质精悍的军中高手,如同护院家丁,寸步不离。
前面还有蹲下身子,给他捶腿的貌美婢女。
这一幕,像极了偶然发迹一夜暴富的地主老财,无端端彰显自个儿的阔绰家底。
“梁先生不是讲,要先礼后兵么?怎么把白山刀王庄的‘金狻猊’聂东豪请过来了?”
靖州第一大派的浣花剑派掌门,微微躬身问道。
白山刀王庄,向来有着“英、雄、豪、杰”四大高手的说法。
少主聂人英独占鳌头,堪为同辈拔尖的天骄人物。
其下便是大师兄聂子雄、金狻猊聂东豪,覆云刀聂文杰!
此为辽东鼎鼎有名的四境高手!
“入得靖州城,才有礼可言。
可若连门都进不来,那还做什么客?”
梁种富态的面皮抖了一抖,笑眯眯道。
“谢掌门,咱们看戏便是。
那纪九郎压过刀王庄少主聂人英,踩着他的脑袋登顶榜首。
白山一脉能够服气?金狻猊聂东豪这是要给师弟出一口气、正一下名。
与靖州无关!更与侯爷八竿子打不着!”
火极七重天,雷动靖州城
浣花剑池是靖州第一大派,立足已有百十年之久。
这么个听上去雅致雅趣的宗门,让人感觉不应该坐落于彪悍勇烈的辽东之地。
更像繁华富庶的江南水乡,充满诗情画意的高门大户。
据说当年三代掌门,不愿屈从百蛮贵胄,抛下一句“玉不可毁其白,竹不可毁其节”。
随即携带一众弟子,离开沦陷百蛮铁骑下的云阳府。
不远万里跋涉,硬生生把山门基业迁移北地。
如斯傲骨,令人心折!
至今还为绿林道的诸多豪雄所称道,每每提及多有钦佩。
这一代掌门叫做谢明流,乃是开辟气海的四重天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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