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我岂不是成了那颗好捏的软柿子?”
纪渊好像牙疼一样,忍不住倒吸两口气,从牟尼宝珠取出社稷楼的秋官腰牌,注入一丝心念。
嗡嗡!
那块腰牌抖动两下,荡起水波似的青光,化为一方圆镜。
这是社稷楼练气士特有的传信之物,只要处于景朝疆域,就能与钦天监隔空对话。
只不过消耗极大,最多支撑十息。
“纪秋官,可是有什么吩咐,或者要事?”
那方青光圆镜化虚为实,幽幽暗沉,不甚清楚地传出熟悉声音。
“秘书郎晋兰舟?”
纪渊似有讶异的挑眉问道。
“正是!秋官名动天下,可喜可贺,
若在京城的话,晋某必定亲自登门,讨一杯好酒喝。”
晋兰舟喜气洋洋似的说道。
“登顶幼凤榜首,还有监正点评,这到底……”
纪渊正要问个明白,却听到那边传出晋兰舟的回答:
“秋官莫要担心,监正大人说了,就算六大真统的嫡传不服气,他也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
“可我并不想跟六大真统的嫡传为敌……”
纪渊有些头疼,原来临济大师讲得没错,那位监正真是个不靠谱的性子。
“秋官你刚才说什么……监正还留下一句话,让晋某转达,
‘名师出高徒,千万别让六大真统小瞧了’!
对了,纪秋官,社稷楼可以提供除去帮手之外的所有支持!
什么刀王庄、什么庞钧,反掌可擒!
晋某在天京城等你的大胜捷报!”
话音一散。
啪。
腰牌跌落,青光消散。
纪渊面无表情,将其摄入掌心,放进牟尼宝珠。
甫一出关,他就把六大真统嫡传、幼凤榜上所有年轻一辈,全部招惹上了。
下次回京,再见到临济大师,一定要请其帮忙出这口恶气!
斗不过监正,就把那头看守社稷楼的青玉狮子高低打两巴掌,以泄心头之恨!
剑吼西风,大争之世
远在京城钦天监,懒洋洋趴着窝的青玉狮子,忽然打了个寒颤。
瞪起铜铃似的一双大眼,连忙抬头看天。
寻思着自家老爷,最近是否出门了?
它也渐渐发觉不对之处,每一次闭关的监正老爷静极思动,或者交待些差事。
没过多久,自个儿就要倒大霉。
“难不成……老爷拿俺挡灾?”
青玉狮子心里“咯噔”跳了一下,随后用力甩了甩脑袋。
它想到前几天的时候,自家老爷还很大方赏赐丹药,那一脸慈和的笑容。
“俺怎么能够怀疑老爷,俺真该死啊!”
与此同时,社稷楼第九重。
孟玄机正坐在丹炉面前,时不时打入一道法诀。
似是操弄元气,调和龙虎。
片刻后,这位监正大人得意笑道:
“等这一炉‘回生大丹’炼成,立马赏给那夯货!
此丹可以生残、补缺、肉白骨,哪怕身受重伤也不用怕,服下一枚化开就好。
如此一来,便是临济老和尚打上门来,那夯货也能受得住拳!
本道心善,最见不得自家坐骑受苦,干脆闭关一阵子好了。”
孟玄机一心二用,小声嘀咕两句。
随后瞥了一眼散落旁边的金榜正册,脸上露出满意神色。
作为他孟某人的记名弟子,岂能籍籍无名,叫一帮没甚本事的将种勋贵轻贱蔑视。
既然是少年天骄,那就合该独占武道鳌头,飞扬跋扈凌天下才对!
整日暮气沉沉,谋定后动,学半截子身子埋进黄土的老朽作甚!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笳鼓动,渔阳弄,思悲翁。
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
孟玄机放声畅笑,半吟半唱,屈指轻弹,眼中似乎倒映出过往岁月。
犹记得,那日暴雨滂沱,生得高大雄壮的白重器站在院外。
彼时的他刚刚坐上总兵位子,有了一众可为左膀右臂的异姓兄弟。
比如,日后封国公、配享太庙的徐天德,自称能将十万之众、横扫天下的晏人博。
这些叱咤风云的豪雄还未发迹,又吃了败仗,打得只剩下六七百个兵卒。
此次是来求几位开府建牙的大帅,给些人马攻下城池。
所以,他们连进到屋檐下躲雨的底气都没有,被下人拦在一进院外。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在这些汉子满是刀砍斧凿痕迹的铁甲上。
许多义军首领进进出出,却也没有谁愿意搭理这群落水狗。
盖因,如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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