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看也不看萧宪,直接说道。
“纪九郎,不要以为自己办了几桩好差事,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若非太子殿下惜才,你能这般横行?
为了抖威风,招惹真武山,到时候替你处理麻烦的,还不是东宫!?”
萧宪放在天京,也算是翘楚人物,乃儒门学宫弟子,修身养性的功夫颇为了得。
可今天却被纪渊几句话就气得破功,再也不复之前的文质彬彬。
“我与太子的交际,跟东宫的来往,不是你这等仗势狂吠之辈可以明白。
正如井蛙不可以语于海,夏虫不可以语于冰,你心中满是钻营攀附,所以眼见都是卖身投靠。”
纪渊嗤笑一声,继续望向徐怀英,一字一句道:
“你问我从何而学?由何而悟?因何而创?
我也如实答你,从气而学,由心而悟,因道而创!
可满意?你若不信,大可把你家首座搬出来。
本千户倒想看看,真武山的宗师,能在天京城掀起多大的风浪!”
天精甘露,一龙九牛二虎之力
太狂了!
这是徐怀英的由衷感受。
他出身颍水豪族,父亲执掌大房,又任了族长,曾经做到内阁大学士。
追溯祖上历经两朝,四世三公,始终屹立不倒,堪称是一流门阀。
否则的话,也不会让韩国公屈尊降贵,主动指婚,以期联姻。
正因为这份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家世,徐怀英自小见过各路显贵,也结识了不少真统门人。
所以,很早就明白权能压人,武能成势的道理。
“手握重权,如居高临下,所见皆是渺小蝼蚁,随手洒落的一粒沙,落在平头百姓身上,就可能成了一座山,将人压得粉身碎骨。
而自身的武功高超,等同于身怀利刃,杀心自起,遇事不怕,面不改色,气势绝伦,动辄便是血溅五步……”
徐怀英心念浮动,两眼直视那袭大红蟒衣,思忖道:
“此人以为权可压势,却不知宗师一怒,十步敌国!
实在太过狂妄,取死有道!”
见到纪渊连东宫詹事府的面子都不买账,徐怀英干脆不再多言,手持玉如意,眸光冰冷。
他不信为了一个北镇抚司的五品千户,东宫要置真武山的颜面于不顾。
虽然六大真统听命于朝廷,但并非是臣子对君王的卑躬屈膝。
各座圣地的掌教,皆是大先天的世间绝顶。
那位监国二十年的太子爷,也未必敢有所得罪。
天京城中,从来都不缺少那种一夜乍富、一步登天的暴发户和寒门子。
他们的下场往往没什么差别,登高跌重,尸骨无存!
“好个傲气的纪九郎,冲你这一番话,便值得本世子痛饮百杯!”
横在两人中间的虞卿飞,却是抚掌大赞道:
“老子早就看不惯这帮六大真统的亲传行走了!
个个眼高于顶,鼻孔朝天,动不动就搬出师门长辈……凭什么谁人都要让他们三分?
青阳九玄上帝一脉的首座,不就是山河榜二十位的麒麟道人么!
且让他来!天京城中大先天的世间绝顶,至少有一手之数!”
徐怀英觉得纪九郎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可虞卿飞却认为是布衣亦可轻王侯的傲气。
他久在边关打磨气魄与武道,最瞧不起的就是天京城中,这帮装腔作势娘们似的将种勋贵。
只会坐在父辈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没几个有真材实料。
其次,便是六大真统自视甚高的的行走门人。
恨不得放个屁,都要充满仙风道骨的味道。
“虞二郎,你好大胆!莫非以为自己进了兵家武庙修持武道,就可以羞辱真武山一脉首座?”
徐怀英大袖飘动,周身震荡一圈圈实质气浪,眉目之间,俨然透出凛冽之意。
脚下一震,如同踏罡步斗,坚如硬铁的地砖迸裂。
笃笃!笃笃笃!
数十枚碎屑像是强弓劲弩,打进厚实的木梁当中!
身披水蓝道袍,头戴逍遥巾的徐怀英,借着这一步的反震力道,身形直似离弦之箭。
头顶聚拢成片的生息雷云,不住地收缩膨胀。
剧烈的爆炸声中,只见条条电蟒、雷龙四面游走。
似有沛然大力加持于身,徐怀英右手打出一掌。
好似天神擂动大鼓,内蕴无穷无尽的爆破气息,宛若雷音震荡。
粘稠如白浪的气流,“嘭”的一下轰然炸开。
这一掌迅疾压下,五指捏合成拳!
仿佛大槌砸落鼓面,凝聚猛烈一击!
“神宵道书!雷公捶法!”
虞卿飞眼神一缩,不惊反喜。
他本就想跟徐怀英一决高下,只是被半道杀出的纪渊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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