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那位大业守备甘愿受死,而灵素子多半不肯。
所以只能先杀它了。”
秦无垢眯起眼眸,神色凝重道:
“那妖道士不好对付,要是真的像赵如松所说,灵素子谋划营关坠龙,致使满城百姓化为妖魔、行尸。
即便最后的人牲大祭没有成功,此举也足以取悦怒尊,获得极大地恩赐。
加上,它可以操弄行尸,驾驭妖魔,实力远比赵如松强出一大截,绝不可小瞧。”
纪渊颔首,他当然晓得灵素子的利害,轻声道:
“太子派出的几人,应该都为灵素子害了。
坠龙窟沉沦阴世七百年之久,只靠吸纳灵机,那妖道突破不了四重天。
唯一需要提防的,无非两件事。
灵素子驱使满城妖魔暴动,以及它所获取的怒尊恩赐。”
秦无垢瞥了一眼从容淡定的纪渊,眉头轻皱道:
“你莫非已经有主意了?”
纪渊笑了一声,淡淡道:
“只是打算先探清双仙观、灵素子的虚实。”
秦无垢惊诧莫名,而后斩钉截铁道:
“不可!营关城中最凶险的两处地方,莫过于阴兵操练的校场,再就是那座双仙观!
轻易涉险,非智者所为,即便真的要找探子……”
这位女千户眸光一转,轻轻落在郁闷看天的裴途身上。
后者忽然打了个哆嗦,似是被冷风吹寒了一样。
纪渊抬手,心头一凛,直接中断秦无垢的话锋:
“裴四郎虽然在我手底下当差办事,唯命是从。
但绝不可能为我牺牲,故意丢出去送死!
人人性命皆一样,没有谁更贵,谁更贱。
否则,凉国公的义子杨休,就该比我这个辽东军户活得长,过得好!
我不认这个道理,也不会做这样的恶事!”
秦无垢嘴角噙着浅浅笑意,身子背对大门。
纤纤玉指点在纪渊的胸膛上,有意无意拨弄道:
“说起来,纪百户,你每次硬气的样子,都有些叫我难以把持。”
纪渊倒也没有躲开,只是笑道:
“这座营关雄城,填了多少冤死亡魂。
若是在此缠绵,恐怕都叫那些阴魂瞧了去,不免有些吃亏。”
秦无垢轻哼两声,这小冤家自从换血之后,那股气息愈发醉人。
若是待在身边,极为容易就勾动龙子血脉兴风作浪。
“反正你也不是莽撞人,自有缜密的心思。
到时候如何做,都听你这位百户大人发号施令便是。”
纪渊并不言语,闭目养神,搬运气血。
等到完全适应更加强横的体魄之后,他心神微沉,勾起皇天道图。
想探明双仙观的内里虚实,未必需要自己真身前去。
“拘拿百条游魂,可晋升日游神!
自可,一念之间,出入阴阳!”
生死九转,圣魔元胎,序列晋升之法
投入一千五百刻阴德、善功,拘拿百条游魂。
如此,即可晋升日游神。
纪渊寻思,他已斩杀三条怒尊爪牙。
阴德、善功足够,再拘拿几十条游魂。
差不多就成了。
“放在外头可能要耗费些时日,但坠龙窟里什么都缺,
唯独不少游魂和收获阴德、善功的路子。”
纪渊继续闭目养神,感受十道气脉的吐纳之效。
活泼泼、灿烂烂的血气游走,无声无息浸润四肢百骸,蕴养躯壳,脱胎换骨。
接下来的两日,他一边探索靠近大营的几条长街,一边让赵如松派遣阴兵捉拿游魂。
很快地,就凑齐凶神晋升的条件。
这天,营关城中仍旧是暴雨倾盆,天穹像漏了一道口子。
豆大的水珠哗啦作响,砸落而下。
洞天并非现世,里面没有日月之分。
像是一幅画,或者虚空的倒影。
当被嵌入其中的那一刻,时间就不再向前。
所以,坠龙窟永远都是大雨瓢泼,昼短夜长,电闪雷鸣。
偶有变化,也是气机激荡,并非四象更迭。
钦天监曾经有练气士做出推测,昔日威压天下的正宗旁门。
或许可借大神通,开辟小千世界。
只要所蕴含的道则,比洞天更加完善。
抽取虚空元气,纳为灵机。
从而延缓寿命的流失,躲过这一场末法之劫。
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想,并未得到证实。
就目前现出踪迹的上古遗迹,多为残破之所。
内里灵机枯竭,毫无生气,早已凋零破败数千年了。
再说了,倘若真的有上古之人活到现在,那该是多少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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