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杀”字,深深烙印脑海。
“这小子满腔怒火,有勇无谋,倒是一把好使的尖刀。”
赵无烈眯起眼眸,屈指弹动,调动血鹰卫的铁令插入地面。
“大统领明鉴!”
孟长河仿佛如获至宝,急切将铁令收进怀中,又问道:
“其实要杀纪渊不难,只是这小子帮手太多,靠山太硬,所以才显得麻烦。
他如今出了天京,没了黑龙台和钦天监的庇护,身边只剩下一个秦无垢……”
赵无烈明白话中深意,摇头道:
“我乃鹰扬卫大统领,若无朝廷的虎符手谕,本不可擅动。
这一次是为了接见义父,方才顶着被御史台弹劾的风险离开兴阳府。
再去黄粱县,等于挑衅太子的权威,激化东宫和国公府之间的矛盾。
官场上、朝廷上的许多事,有时候大家心里有数,你知道,我也知道,但谁也不能明说。
一旦摆上台面,便彻底没有转圜余地。”
孟长河暗道可惜,他本来还想把杨洪麾下的十三太保拖下水。
局势越混乱,自己从中得利的可能就越大。
“姓秦的凶婆娘不好对付,换血三境炼真罡,学了敖景的盘龙探爪八大势,还有一门暴雨梨花枪,把老三这个四境都给压住了。”
赵无烈琢磨片刻,顿时有些犯难。
只凭孟长河和血鹰八卫,杀纪渊易如反掌,阻秦无垢却难如登天。
可四境大高手,大多都有名有姓。
要么身在朝廷,要么投效军中。
除非勾结江湖余孽,驱使那些藏头露尾之辈,否则避不开东宫的耳目。
孟长河眸光闪烁,沉声说道:
“大统领,属下有一人可以推荐。
若得他出手,必然可以拖住秦无垢,斩杀纪九郎!”
赵无烈黄眉挑起,碧眼闪烁,问道:
“谁?”
孟长河答道:
“金刀严府,严盛。”
赵无烈似是诧异,他受义父之命,收孟长河入鹰扬卫。
对此人的背景,当然也有了解。
“严盛……他可是你的岳丈。”
孟长河猛地抬头,掷地有声道:
“属下不敢欺瞒大统领,严盛虽然把持天京武行,打出金刀严府的名号,也算一方人物,但在朝廷眼中不值一提。
如今有了攀附凉国公府的天赐良机,又岂会放过!
只要大统领修书一封,交与严盛,答应每年从英略馆中挑选几人,召入鹰扬卫军,他肯定愿意效力!”
天京城内历来流传一句俗语,大富靠拼,大贵靠命。
似严盛这种名列行首的遮奢人物,其后半生所求。
无非武功再进一步,以及振兴门楣光大家业。
否则,何必花费巨大。
把孟长河送入北镇抚司,捧上千户之位。
赵无烈思忖片刻,甚是满意,抚掌大笑道:
“好!你这般忠心耿耿,某家也不会亏待!
这一瓶‘净血大丹’拿去,每三日服一次,连用九天。
洗涤体内污秽杂质,排掉后天浊气,足以提升两层气血积蓄,增加凝练真罡的成算。”
唰!
一只瓷瓶犹如暗器打出,势头迅疾,落入孟长河的手中。
“属下多谢大统领赏赐!”
孟长河感恩戴德一般,激动地伏身跪拜。
“你只要办成此事,为国公府拔掉这颗眼中钉。
某家一言九鼎,保举你去边关,五年之内,可升为四品参将。
倘若有望突破武道四重天,压住军中老人,给你接过鹰扬卫,也未尝不行。”
赵无烈垂下眼皮,似乎对孟长河青眼相加。
“属下必定肝脑涂地,绝不负大统领所望!”
孟长河斩钉截铁,似乎也信了赵无烈这番话。
两人一坐一跪,彼此各怀心思。
……
……
黄粱县,坠龙窟内。
暴雨毫无颓势,锐烈刀锋斩出一线裂痕,撕开大片水雾。
扑通!
青面獠牙的狰狞脑袋,像皮球似的滚落出去,洒出一串乌黑的血液。
“我记得你,猛虎帮那个谁,曾一掌打碎我的天灵盖!没想到这笔仇,隔了七百年还能报。”
纪渊收刀回鞘,在他身后是十几条断头尸身。
一脚踏出,活生生踩爆那颗头颅,继续往前走去。
这些行尸乃是精魄七日不散,异变而成。
论及杀伤力,也就内炼武者的层次。
棘手之处,在于爪牙带有尸毒,可以污秽气血。
其次,生命力颇为顽强。
必须枭首断喉,打散那团精魄,才能彻底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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