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僧耐心十足,仔细分说道:
“四境一重,乃开辟气海。
因天地灵机稀薄,所以三千年前百家尊武,决定不再向外求,而是从内取。
换血大成,铸造法体之后,沟通周身窍穴,感应山川河流,星辰日月,化为气海,这是第一步。
诸窍贯通,气海大成,蜕变内气,化为真罡,到了这个境界,精气如狼烟,可撼动千军。
等到真罡磨练圆满,内景显化,与天地交汇,打通生死玄关,外景初成,称为宗师。
之后种种武功熔于一炉,精气神三宝聚顶,度过水火劫、风雷劫之类,证法与道,便是大先天。
当然,也有天赋异禀之辈,不循常理,那就另说了。”
纪渊恍然,好似学生受教,连连点头。
如此看来,当世的武道绝顶,便是大先天。
像是五军都督府的谭文鹰,招摇山的宗平南,六大真统的掌教至尊。
皆是这一层境界。
“杨洪那老匹夫,他早年伤了根基,此生不得入大先天。
纵然外景取自上三道的兵主气象,但……也就那样,纸糊的老虎罢了。
不出十年,你必能超过。”
杀生僧轻描淡写,好似全然不把凉国公放在心上。
“大师,你的口气真大,武功怕是有好几层楼那么高。”
纪渊回想那尊盘坐虚空的金光法身,以及以力破势大败杨洪的兵争六诀,眼中升起几分憧憬之色。
这方天地,唯有成就宗师才能安身立命。
“倒也没有,老衲并不喜欢与人动手,打打杀杀更是有悖佛门宗旨。”
不一会儿,两人回到府邸,杀生僧驻足于朱红大门前,认真道:
“但徒弟你不用怕,尽管老衲与人为善,这辈子遇到五境宗师,却也从未输过谁。”
纪渊一边跨过门槛,一边问道:
“那大先天呢?”
杀生僧枯瘦干瘪的面皮跳动,浮现一抹谦逊笑意。
“大先天亦见过几个,老衲如今法道未曾圆满,的确差了一些。
只不过,也没哪个赢过老衲就是了。”
三道灰色命数,罪业加身如何破
凉国公进京未果的消息,宛如巨石落入平湖,砸出好大动静。
个中发展一波三折,引得城中百姓讨论热烈。
诸多流言因此不胫而走,大致分为几种。
其一为朝臣揣测,庙堂上的六部高官知晓部分内情。
听说东宫连下三道谕旨,力保北镇抚司百户纪渊。
众人不由揣测太子的心思,认为这是不满凉国公居功自傲。
决心敲打这位从龙老臣,借此竖立威严。
其二是市井坊间的闲言碎语,汇聚起来逐渐变成纪百户怒斗国公爷。
官小不畏强权,官大跋扈骄横,正合升斗小民的胃口。
当成演义故事来听,也算颇为有趣。
其三比较离谱,也不知道哪个好事者,闲着无聊编排出来。
说纪渊和杨休结仇,乃是因为那花容月貌的国公小姐,
三人纠缠,争风吃醋,这才酿成一桩惨案。
凉国公得知之后,更是嫌弃门户不对,一怒之下棒打鸳鸯。
反正把落魄小子与富家小姐的各种桥段,往上生搬硬套。
一时之间,盛行青楼勾栏之地,为人津津乐道。
“毁谤!绝对是毁谤之言!
洛三郎,你我之间的交情深厚。
好似至亲般的兄弟,可不要信了外面乱嚼舌根子。”
这一日,纪渊正在府中休息,于花厅接见登门拜访的洛与贞。
“我自是相信纪兄,你与娉儿才见过几次面,彼此又没有来往,怎么会生出私情。”
洛与贞爽朗一笑,依旧是富贵公子的清俊气度。
“不过,纪兄最近改吃素了?为何摆了一桌的绿叶果蔬?”
纪渊夹了一筷子卷心菜,放进碗中。
又望向盘碟里头的菠菜、苋菜、青提、番石榴,答道:
“想必洛三郎你也知道,我强闯兵马司巡营、杀了国公府客卿,东宫下旨惩处。
不仅被太子取消讲武堂大考资格,更罚了几个月的俸禄,令我在家闭门反省。”
洛与贞点了点头,脸上露出遗憾之色。
以纪渊的武功、境界,倘若讲武堂大考没有推迟。
必然可以像宗平南一样,一举殿前夺魁。
只不过东宫也是出于好意。
一方面杀人已成事实,强闯巡营在先,终究有些理亏,不好遮掩;
另一方面,比起北镇抚司的百户,武状元的功名显得不值一提。
便是去到边关,甫一从军便想升官六品,接管百人小队,亦不可能。
将种勋贵下方历练,撑死了也就做个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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