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没了三十万两银子,余家庄也要元气大伤,从此衰落下去。
行,本大人发一回善心,但事成之后,我要这个数。”
两根手指!
便是二十万两!
“千户大人狮子大开口……”
蓝大管家滚出花厅,勉强支起身子,似乎还想讨价还价。
“要钱,还是要命,你自己选。”
孟长河重新靠进座椅里,有种大权在握的满足感。
“好!我愿意立字据!”
蓝大管家低头想了许久,最后狠狠地说道。
“聪明人,做聪明事。
纵使钱财再多,性命没了也享受不到,
放心,我会发一份公文,说你商队里有北衙的谍子,让朔风关放他们离开。”
孟长河哈哈大笑,心神松懈下来。
今夜真是好事连连,先是凉国公府要对纪渊动手,
再是平白赚得二十万两,外加一颗换血大丹!
有了这笔银子,何愁突破不了境界!
“多谢……千户大人。”
蓝大管家低头,嘴角也露出满意之色。
求知若饥,虚心若愚,乃奇士门徒
马车驾着夜色,直奔城外。
长街之上,人流熙攘,偶有热烈的叫卖声响起。
现在刚过戌时,离入夜宵禁还早。
青楼勾栏,赌坊花船,吃食摊贩……铺成一幅充满烟火气的人间画卷。
“大名府的天下,依旧是太平景象。”
蓝大管家放下帘子,摇头感慨道。
“你刚才为何要冒险,屡次撩拨孟长河生出杀机。”
坐在对面的年轻百户眉头微皱,右手按住绣春刀。
“万一他真的动手,岂不可惜这具躯壳。”
轮毂碾过青石板,掩盖住马车里两人的对话。
“孟长河此人,看似骄横跋扈,实则外强中干。
他出身卑贱,所以容不得别人对其有半分不敬之心。
加之武功不如严盛,饱受羞辱对待,内心极端自卑敏感,
这样的性情,只要让出些微小利,再将其捧高上去,杀心自消,任意摆布。”
蓝大管家两眼晦暗,流光浮动。
他看人向来很准,从未错过。
“终究太行险了。关于大景圣人,还有太子与藩王,九边和四神……这些消息抛出来。
但凡孟长河心里多一分对景朝、对黑龙台、对北镇抚司的忠心,咱们都要死在那里。”
年轻百户面沉如水,压低声音道:
“更何况,他也许会怀疑我俩。
放长线,钓大鱼,这是黑龙台一贯的做法。”
马车驶出外城,往万年县而去。
热闹嘈杂的吆喝声,一下子就消失无踪。
只剩下“呜呜”寒风,呼啸不已。
“白骨道的夺心大法,发动之时最好挑动七情,勾起六欲,
这样才能做到无声无息,鬼神不觉。”
蓝大管家平静地望着“侄子”,过了半晌方才说道:
“孟长河不动怒、不生杀心,
我贸然种念,很大可能会被发现。
再说了,欲成大事,必有牺牲。
我已经做好献身之准备,你想清楚了吗?”
年轻百户微微一怔,双手交错于胸前,低头道:
“自是如此!”
蓝大管家轻叹道:
“当年的天机十二楼,拟定江湖黑白两榜,何等风光?却被燕王一把火烧成了白地。
你宗门长辈、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全都死了个干干净净。
若非灭圣盟收留,哪里能苟活到现在。”
年轻百户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冷笑道:
“所以宁愿拼着魂死身灭,入了四神门下,只为看一眼白重器到底怎么死!”
蓝大管家眼眸漆黑一片,透出几分魔性,嘴角扯出诡笑:
“白重器哪怕没死,应当也是身陷囹圄,腾不出手。
否则,我们这场对话还没说完,就该被黑龙台的人马团团围住了。
二十年前,他便是天下第一大宗师,一人横压玄洲的可怖存在。
八百里天京城内,若直呼其名,必会被感应。”
年轻百户脸上显露快意,阴森森道:
“那么多人盼着他死,他怎么能不死!
远的有,招摇山的八大妖王,一尊魔主,还有灭圣盟十二个老怪物,四神门下的天选之子……
近的话,燕王、宁王、怀王,乃至于太子,
谁愿意头上压着一片天?
还有杨洪那个老东西,魏国公、衡国公死后,他就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
至于三教六统,那些无胆匪类更不可能希望白重器突破神通,冲击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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