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脸色这么难看,又有什么坏消息要禀报?”
他瞥了一眼林碌,淡淡问道。
“千户大人,纪渊那小子不仅入得讲武堂,还……拿到了初试头名!
此前提及过的凉国公义子杨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坊间传闻,纪九郎力可挽动铁弓,气可贯穿五百步外箭靶,生猛得厉害!”
林碌那张胖脸惨白,害怕不已。
他之前那般对待纪渊,若给对方得势上位,自己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你慌个什么劲,初试是射艺,往后还有马场、擂台两场,以及各坊之间的军阵混斗……这才到哪呢。”
青年男子不屑一顾,手指轻敲着桌面,加重语气道:
“确实,辽东那泥腿子近日声势很大,名字都传到黑龙台了,再过不久估计连指挥使大人都能记住他。
但林胖子你要明白,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宗大将军最险的一次,几乎丢掉性命,可还记得是哪一场?”
林碌挠头,露出憨相,他何时关注过这个。
青年男子面露不快,冷哼道:
“并非是争夺武状元的九州擂,而是武举人功名的四方擂。
宗大将军一人独斗将种勋贵,连着打了十七场,第十八场气力耗尽,差点就被阳武侯家的当场斩杀了。
所以你别着急,慢慢看,总有他泥腿子撑不住的时候。”
听到千户大人这么说,林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对了,今日叫你过来还有另外一桩事。”
青年男子眉毛一扬,轻声道:
“我跟蓝老二谈了一次,他愿意支持用余家庄的厚实身家,支撑我去争指挥使之位。
这人很识相,知道啥时候该抱大腿,昨日专门孝敬了六千两银子,求我传一门上品武功。”
林碌心头一突,低声道:
“千户大人,黑龙台兑换的武功,不能私下……授于人啊,这是规矩。
除非立下大功,才能将其列为家传。”
青年男子似是有些不耐烦,呵斥道:
“你胆子怎的跟老鼠一样?圣人闭关,督主为其护法,黑龙台还不是南北两座衙门的指挥使,和我们这些千户掌事。
敖景是个惫懒性子,整天吃吃喝喝,醉心练功,宋白鱼更加不用说了,向来怕沾麻烦的主儿。
规矩又怎么样?本大人即便破了它,谁能查我?谁又敢查我!
没人会为了这回事,寻咱们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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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台不查你,未必不会查我啊!
林碌心里泛着嘀咕,仍是有些担心。
他知道,那位功参造化的应督主。
日夜守在紫微宫为圣人护法,早已诸事不管。
因此上至黑龙台,下到南北两座镇抚司衙门规矩宽松了许多。
大伙儿平时没少捞好处。
这也是千户大人如此骄狂的原因。
真要互相揭老底,那可就热闹了。
从下到上各自查一遍,指不定诏狱要人满为患。
“千户大人,蓝二毕竟是外人,而且还是没脱奴籍的管家。
黑龙台的上品武功落到他的手里,只怕会节外生枝。”
林碌生性胆小,强行鼓起勇气说道。
这桩事干系太大,万一泄露出去,要受剥皮拆骨之刑。
“林胖子你怕个什么劲?天塌下来本大人也能扛得住!
这些年来你为我捞了不少钱,可谓是生财有道,但我又何曾亏待过你?
当初,你只不过一个屠户之子,勉强混进了缇骑。
小旗、总旗、百户,三个台阶,你怎么一步步爬上来的?
长顺坊三进三出的宅子,好几房娇妻美妾,还有你那个仗势欺人吞了别人好几家肉铺,人称‘镇关西’的老爹……
仔细想想,你靠谁才有了今日!”
阴鸷气焰掩盖不住的青年男子抿了口茶水,松松垮垮靠在黄花梨木椅子上。
花厅内,一片沉默。
过得片刻,林碌弯腰躬身道:
“千户大人要小的做些什么?”
青年男子满意地笑了笑,声音放缓道:
“过几日的派签抽事,我会把太安坊那桩奇案交给你……先别急着变脸色,我看过卷宗了,其实没那么玄乎。
那暴毙的更夫,活活被吓死的暗娼窑姐儿,尸身分离的盐帮管事,多半是邪祟所为。
这枚赤火令交与你作护身之用,它内里蕴含阳火之气,威力无俦。
等度化了那些阴魂诡物,你就回来领功。”
尽管千户大人话只说了一半,可林碌作为心腹立刻就明白后续该怎么做。
拿着功勋兑换武功,然后私下传授给余家庄的蓝管家。
如此大费周章,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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