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萧家,还是沈青黎,在百姓心中的声望都极高。百姓也都亲近他们。有个大娘拉住溟一,问道:小伙子,是不是有人欺负王妃了?王妃她溟一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他这副模样落在大伙儿眼中,就是宴王妃受了天大的委屈。大娘顿时就怒了:王妃医者仁心,菩萨心肠,哪个丧良心的,不做人?小伙子,你跟我们说,我们为王妃讨公道。她话音一落,百姓们也纷纷附和。我们虽然都是一介黎庶,低贱如蝼蚁,但我们也有良心,绝不会叫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欺负王妃!没错,谁敢欺负王妃,老子和他拼了。沈青黎脸上露出动容之色,心口涌起的暖流,顺着四肢百骸,涌遍全身,后背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她朝众人深深地行了个大礼,诚挚道:青黎多谢诸位,大家的心意,青黎铭感五内,不过,这是青黎的家事。百姓一听是家事,顿时更愤怒了,也更心疼沈青黎。长安城中,谁不知道宴王妃在沈家连个下人都不如。远的不说,就说几个月前,为了个酒楼,沈老夫人还算计宴王妃,差点闹出了人命。后来,假惺惺地要施粥赠粮,结果,还是让宴王妃出粮。沈家欺人太甚,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好东西!太过分!王妃,你别难过,我们给你撑腰,沈相再位高权重,也不能不讲道理。王妃日后定要珍重自身,别为了不值得的人,受这种罪。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为沈青黎撑腰。他们人多势众,也用不着怕沈家。沈家若真用强权压人,大不了去大牢里待几日,有什么可怕的!这么多人一起在大牢里,多热闹嘞。沈青黎缓缓地笑了,脸上的笑容,就如暗夜里乍现的光芒。她的眸光扫过每一个百姓,像是要把他们的模样,都记在心里。诸位别担心,今日过后,沈家的人再也欺负不了我了。百姓闻言,都为她感到高兴。先前的大娘咧着嘴笑:王妃想做什么,尽管放开了去做,有我们在嘞。好。沈青黎笑起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沈家而去。荆条上的刺不停地扎进肉里,伤口越来越多,后背上的血迹也越来越深,沈青黎的步伐却一如既往地稳。
那么多百姓跟在身后,仿佛给了她无尽的底气,能让她遇神t杀神,遇佛杀佛。越来越多的百姓跟着身后,拉着人询问,然后,一起唾骂沈家。沈家门房的小厮瞧见这阵仗,吓得连忙去禀报沈周。沈周心头突地一跳,不敢耽搁,匆匆去往书房。大人,不好了,要出事了。沈周向来稳妥,沈崇很少见他这么惊慌失措,不由拧紧了眉头:何事如此慌张?沈周道:不知出了何事,大小姐背着荆条往这边来了,她身后,跟着大半个长安城的百姓。本相这个女儿可真得人心啊。沈崇缓缓地说着,脸上喜怒难辨。沈周不敢接这话,低着头,等着沈崇吩咐。沈崇问道:到底是谁又去招惹她了?沈周身为沈家的管家,府中的事,自然瞒不过他。他低声说道:二小姐今早出门了,似乎去了宴王府。沈崇沉默了许久,忽然道:本相是不是错了?景昭争储无望,别说让沈家更上一层楼,不拖累沈家就已经不错了。有沈青黎珠玉在前,沈青鸾就有些难以入眼。如果沈青黎未曾流落乡野,如果和景昭有婚约的人是她,沈家不但能成为 褫夺贬黜霎那间,风烟俱静。府门前,一片死寂。沈崇眼底闪过一瞬的阴郁,异常的幽黑深沉:想清楚了?沈青黎再一次深深拜下,字字句句都是孝心:女儿不孝,不能再侍奉父亲左右,望父亲多保重,天气渐寒,父亲记得多添衣服,夜里早些歇息,公务是忙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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