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气太热,在地下室吹冷气了。裴伶优这麽想着,便走往後方通往地下室的斜坡。
地下室很安静,但灯火通明。冷气开得有点大,刚踏进来,裴伶优冷不防打了个颤抖,上下层温度差异太大了。
除了部分货架摆放着温室要用的工具和备品,地下室里有一半范围实际上是裴绮优日常用来做实验的区域。
像现在,戴上了面罩和手套的裴绮优,就站在天然大理石桌面前,双手握着试管,似乎正在测试不同化学品混合有什麽结果。
裴绮优只用余光瞥了一眼入口,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姊姊这次失手了。」笑着调侃。
看神情和语气,裴伶优就知道妹妹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只是这次,她确实是失手了。
「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警察那边会紧迫盯人,要是没人替他做急救,才不会那麽走运捡回一条命。」
见姊姊要走过来,裴绮优连忙出声制止,「等等,很快。没戴防具不要靠近。」
「好。」裴伶优最听妹妹话,拉过一旁储物用的箱子,当作椅子坐下,「唉,听说他逃到外国去了,想再次下手也不可能了。」
「他总有回来的一天,这种人不会甘於安守本分的。」裴绮优俐落地完成最後一个步骤,把试管放进实验用的机器,等待实验结果。
想到姓梁的那个警察,裴伶优眼中闪过一丝不愉快,但去探望相关人士的事不能被妹妹知道,就算那不是委托人。她太了解妹妹,妹妹绝不希望她以身犯险。
「真是失算了,早知道就该把计画提前执行,如果在警察还没有怀疑对象之前就——」
「姊,没关系的。」裴绮优打断姊姊的话,向她招招手,笑着继续说:「计画有变化很正常,人生本来就是不确定的,确定的只有si亡。」
「但要是我再准备得更好一点,或者更改顺序,把小咖的先除掉,可能——」
「本来委托也只是要求处理柳志宏而已,另外两个是附送的。既然目标已达到,就不算行动失败,不过是没全部完成支线任务而已,主线剧情已经破关了不是吗?」
裴伶优来到裴绮优身旁,刚拉过椅子坐下,裴绮优便执起她的双手检查。
这时裴伶优才发现,自己的指腹还残留着一点指甲油,在边角位置不显眼,她便没有察觉。
「过几天要去日本集训的人,还是需要指纹出关的。」裴绮优笑姊姊粗心,随手拿起去光水,仔细地替姊姊擦去手上残余的指甲油痕迹。
「要不是需要出国,都希望能做半永久的指甲油了。每次行动都要涂涂抹抹的,好麻烦喔!真不知道那些常常做美甲的nv孩子是怎麽熬过来的……」
「那通常只需要伸出手,给别人做就可以了。」
裴伶优撅着嘴,瞧见妹妹的轮椅,想起了之前实地打听原委的真实x时,用望远镜透过窗户,看到李行之拄着拐杖在家里艰难走路的画面。
「该si的人没si成,实在太可惜了。他们害了那麽多人,还拉着别人一起做共犯,都不知道成为了多少人的心理y影了,没把他们全都送进地狱,真替受害者感到不值……」
有些痛苦是看不到、0不着,也无法诉诸於口,有些人嘶吼挣扎,有些人忍痛承受,但也有很多人选择安静离开。裴伶优看过那分委托暗网人的调查的资料,与李行之同届的人,後来有两个选择自杀,而且真的就离开这个世界了。还没算当中应该也有好些人,一直受到不同程度的心理疾病影响。
「姊姊总是正义感泛n呢。可是人x之恶没有底线,有些可怜人,也很可恶。」裴绮优笑,笑姊姊的共感能力太强,「我最近看的一本书才说到,邪恶是很平凡的,人们很容易落入独裁者的陷阱。」
独裁者,这里指的是柳志宏。。
「唉……其实也不怪他们啊,那时都是国中生,严格来说也只是小孩而已,身心都不成熟。要是我也在同样年纪遇到同样的事,我也说不准能不能坚持做自己,而不同流合w。谁能想到会出现像柳志宏这样的恶魔?才国中耶,就想出那麽多方法nve待别人,太可怕了……而且他的爸爸妈妈也有够扯的,单方面殴打都可以说成是孩子们的打打闹闹,塞点钱又把事情抹过去了。」裴伶优说着,不期然义愤填膺。
「小孩的善很纯粹,但小孩的恶才是最纯粹的。把霸凌说成打打闹闹,不过是成年人轻蔑小孩的谎言。有些小孩与生俱来的恶,就是要把对方置之si地,只是有没有这个能力罢了。不然,你试试看给他们一把足够锋利的刀?」
「可是……可是我还是觉得,一定有本来就很善良的人……」
「那是你啊,姊姊。」裴绮优笑着摇摇头,姊姊的单纯想法,实在令人无奈,「如果你是美国人,那多半是美国队长吧?」跟美国队长那样热ai团队合作,不ga0个人英雄主义,还有高洁的品格,只是没有遵循不杀人的原则。
「哎呀,你又笑话我了!」裴伶优嗔怪地说,还嘟起嘴表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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