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泰南的爸妈,没有留给他任何东西,甚至连个可以躺着睡觉的婴儿床也没有。
老兵张国英苦恼着。
最後他凭着过去的记忆,摘下番薯岛上取之不尽的香蕉叶,做成帆船的形状,把吴泰南放在里面,而尿布是跟邻居借来的破衣料,綑綑绑绑勉强做成丁字状,两件交替使用,每日换个五六次,脏了就到溪边洗洗搓搓。
「啊……吾这条老命,年轻躲过一劫,到老还是躲不过这劫……」张国英在溪边洗着婴儿内k,嘴里埋怨着,但手中却勤奋着。
「张国英!你儿子吃饱啦!快回来带你孩子!」离溪边一哩的竹篱下,传来大妈的呼唤。
「来罗!来罗!」张国英手拧着吴泰南的破内k,c枪的手茧此时变得柔软。他边走边甩破内k,又将其摊开在两掌,放在太yan下晒了一会,走回竹篱下时,内k也差不多晒乾了。
「说啥呢,他不是我儿子。」张国英嘀咕着。
大妈年轻时就认识张国英,听闻便笑着酸说:
「放p!张国英,当我不认识你吗?年轻ai赌博,连老婆儿子都赌掉了,现在有这孩子,才知道好好珍惜,这老天赐给你的,来!抱着,别摔着了。」
张国英憋扭的表情,想反驳却无从开口,因为他的确有过荒唐的年轻岁月。
二十多岁时,原本是富家子弟的张国英,在故乡有数不尽的家产,坐拥大片土地,但某次机缘下,认识了赌场朋友,开始沉迷玩牌赌博。十赌九输,张国英不信,反正他家财万贯,年轻气盛的他,没什麽好怕的,然而这一赌,把大片家产输得jg光,还欠上大笔赌债,最终连老婆也受不了。
某个夜里,张国英老婆带着小孩,没留下任何纸条的,离家出走了。
这一走,便是永远。
张国英後来遇到动乱,这辈子无缘再见到他们。
从大妈手中接过两岁的吴泰南。吴泰南嘴里发出模糊的「拔拔」。
「嘿,拔拔来了。」张国英温柔地回应,随即又觉得两者年纪落差大,於是改口说:「叫爷爷。」
「张国英啊,是说泰南两岁了,这学讲话速度好像有点慢,是不是要去看一下医生啊?」
邻居大妈正好也有个两岁的nv儿,哺r有剩,r汁分给吴泰南,这一喂就是两年,也习惯了。她忧心说道:「我nv儿一岁都会讲肚子饿了。」
「汝乱讲!好端端地说啥呢!」张国英微酝。
「随便你,你的儿子,自己顾好。」大妈嘴上说,但眼神还是略显担忧,她又瞧瞧吴泰南,片刻後才离去。
大妈走後,张国英抱着两岁吴泰南,在竹篱下来来回踱步,踌躇良久。
他何尝不想找个医生求助。
「这乱世,上哪去看医生,连个护士都没有,前线还在打仗,吾连下一餐餐都还没找着……这该如何是好……」张国英叹气。
然而这一耽误,就是五年。
吴泰南五岁时,张国英才逐渐发觉,可ai又天真的吴泰南,看似乖巧又听话,而且b同龄的孩子都还是要安静,不会动不动就大吵大闹,但所有的乖巧,都只因吴泰南听不见。
终於在番薯岛六年时,张国英终於有机会找到医生。
然而医生几番检查後,只有摇摇头。
「太迟了,听力障碍,他这辈子可能都听不见。」
张国英大怒,耳顺之年的他,数十年来首度失去理智。冲回家c起步枪,准备击毙乱讲话的医生。连年轻的壮汉想拦都拦不住张国英,也不知哪里来的神力。他抓着枪杆,像橄榄球员般,甩开数人阻挡,把枪口压在医生的额头上,并且抠下板机,却发现枪膛已然锈蚀,只剩下板机闷脆轻响。
没有震撼枪声,反倒是换来年幼的吴泰南嚎啕大哭声。张国英这些年还没看过吴泰南这般哭过,他扔下破枪,蹲下安抚吴泰南。
「泰南不难,泰南不难,齁齁,爷爷错了。」
张国英像在念咒语般,「泰南不难」如同安定人心的经文,吾泰南两三下便安静下来。
机警的邻居大妈及时跳出来解围。她笑着捡起地上的步枪,向众人宣称是吴泰南的玩具。
「大家看嘿!这枪是假的,张国英跟大家闹着玩啦!」邻居大妈敲敲枪杆子,接着想双手将它折断,但胀红了脸,掰了半天怎麽也掰不断。
这时一只不知打哪来的老鹰,跃下屋梁,一把攫起步枪,拍翅飞出屋外,末入天际,消失的无影无踪。
番薯岛宪兵接获报案,赶来地方诊所的现场时,听见两派说法,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张国英企图杀人的证据。不一会,外头传来番薯岛的离岛空袭警报。
邻居大妈不断引导宪兵听远方的前线pa0声:
「你听!打来了!打来了!敌军打来了,大家快逃啊!」他催促的张国英与其他人,在一阵混乱中疏散看热闹的人群。
在多年以後,吴泰南获得助听器时,将会想起,小时候他见过张国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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