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他一眼,没有质疑但颇让人心底发寒。
世庭接着继续分享:「梓安现在在补习班准备考试,但她没说她要考什麽。总之我们五人最近都会在同一座城市。」
「可不可以由你们传讯息约他们出来?」语毕,同时沉默的三人咀嚼邀约之後可能面临的现实。
「我们准备好了吗?」辰洋问,其他两位的眼神说着还没,但没人说出口。
也许想见面只是单方面的一头热。小弟和跟班可以是老大轻易抛下的棋子,也可以是称兄道弟的忠实夥伴。端看对彼此的看法和认定为何。可惜他们没有一人能够读心,只能理解自己对对方的看法,但不知道对方如何看待自己。
世庭没说出当她打探完他们现在情况後,不顾之前三人讨论出想要整顿好心情和立场再去行动的规划,立马就试探对方出来见面的意愿。可惜收到的回覆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有必要再见面吗?」
一想像他们两人的平静面孔吐出那冷静的文字,便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对方不在意的过去人事物,如同高中毕业证书深躺柜子ch0u屉,不再需要重见天日。
新闻播放一则则突发事故,每日都有人员伤亡,消失在世界上。按下按键切换电视台,仍会见到那些无法忽视的消息。越看越会觉得世界是座巨大的实验场,每天都在实验各种突发事故和si法,人类是任无常摆布的演员,只能被动接受规划好的剧情。
想要摆脱无常主导人生的悲观想法很简单,只要关掉电视,踏入自己毫无波澜的日常。如果你的周遭没有人si去,你就不会对si亡有所感触,反倒会感叹自己只是颗未必有助於社会运转的小螺丝钉,背负着不起眼的剧情但不能任x拒演。
梓安简单浏览各大新闻头条,关注遥远战场上的伤亡、曾去过的城市发生的各种意外以及政治人物之间的攻防。
她只是浏览,没有让它们停驻脑海。写在上面的都是已经发生的悲剧或闹剧,心情因之起伏代表你不够关注自己的现实。
她将手机关机,出发去图书馆。
中午时分,她才会再将手机开机,看看有没有什麽传给自己的消息。通常没有人会传讯息给自己,她已经将自己隔绝於前进的人们之外,跟她熟的人不是早已主动启程他方,便是被她排除在生活之外。
她在前几天刚拒绝世庭邀约见面的提议,或许显得无情,但她还没达到对於他当初留下的话语,她自己对所做阐释之後萌生的目标。
「如果今年还是没达到的话,我该怎麽办?」梓安摇摇头,讨厌这个问句。
「我该怎麽办?」半夜睡眼惺忪间接起的电话,对方劈头就是这样一句让人难以回答的话。
高三下的时光就是被那通电话毁了。就像新闻记录的是已发生的事,那通电话传来的消息早就是已定案的事件,她什麽都无法改变。
「发生什麽事?」她当然得这麽问,即使完全不想听。
「嘟……嘟……。」
她回拨,但对方还是没接起,留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守在门前。
同一时间的医院,杰凯跟随父母奔向手术室,迎接他们的是生命危险意味浓厚的「手术中」。
他看着着急来去的人,专业人士高效快速地处理事情,觉得自己像至身於眼前剧情外般冷静。什麽都帮不到,你只能观看,看结局缓慢朝你爬来而你无法移动。
医生宣告的si亡消息因时间刚跨到四月一日的那刻而显得苍白,极有可能批着骗人的外衣,他只要伸手一拨就能见到真相开心地蹦出来说:「surprise!」
可惜现实无法从惊吓转化爲惊喜,他看着父母啜泣,只能默默拍着他们颤抖的背。
无法说情况会好起来,无法怀抱希望,si亡就是这麽板上钉钉的事。他在接近十八岁的日子收到哥哥过世的消息,当下一滴泪都没有流,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在父母哭天抢地的声音中,他安静地跟着他们走着流程,了解事件发生的始末。
再普通不过的酒後上路,少见的是两方皆是。
他坐在医院外的路边,等待可以回家的时刻。
天亮了,出门前仍不见弟弟回来,梓安帮他留了一份早餐便出门上学。
那天,杰凯难得缺席。他没有请假,因而被记了旷课。
四人组下课时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没人知道快拿到全勤奖的杰凯为何突然放弃接近三年的积累,而且毫无预兆。
「他什麽都没跟我说,我发誓。」辰洋信誓旦旦地回应三位nv生的疑问目光。
「明天就会知道了。」
当天回家,梓安接收到弟弟闯祸撞si人的消息,愣在门口,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该说早知必有今天吗?常常进出医院和警局的弟弟让父母烦恼好一段时日,次次闯祸,收拾好烂摊子後又会再来一次。这次背上一条人命,使得严重程度上升至无法忽视的高度。赔偿再多都换不回一条生命,他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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