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向行是Z市一高的校霸,行事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高一刚入学不久,他便带着几十个小弟,和当时学校的大哥所率大军群殴了一架,直打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废了对方一条腿一只胳膊,从而奠定了自己在Z高呼风唤雨的江湖地位。
你问学校为何不管?
谁让向大少含着金汤匙出生,有个Z市首富的爹呢?
教导主任一个电话打到他父亲那里,第二天,学校便多了两百万的教育基金。
还有什么可说的?供着吧。
可高二开学第一天,向行竟然遇到了硬茬。
和朋友们花天酒地玩了个通宵,他哈欠连天地吃完早饭,这才想起今天是开学的日子。
虽然学业上渣到没眼看,向大少却很看重一个仪式感,于是招来司机直奔学校。
这一次,在校门口记迟到人员名单的,换了个生面孔。
规规矩矩的头发覆在额前,戴一副银丝眼镜,遮住了漂亮桃花眼所自带的女气,高鼻薄唇,白衬衣一丝不苟穿在身上,纽扣一路扣到领口最上方那一颗,气质儒雅又清冷。
向行抖了抖沾满酒气烟味、半敞着的同款校服衬衣,吊儿郎当地往里走,如入无人之境。
谁敢拦他?
站住。声音也是冷的,像清晨第一重雾气,还带着昨夜的寒凉。
向行停下脚步,转过身,一步步走到少年身前,弯下腰,眯着中度近视的凤目,努力辨认他胸牌上写着的名字。
江皆?他不太确定地问。
楷。江楷面无表情地纠正,不动声色地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在手中的本子上又添一笔,迟到二十分钟,衣衫不整,没戴胸牌,喝酒抽烟,烫染头发你叫什么名字?
哈?向行抬手指指自己,又指指他,你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你吗?江楷平静地直视他玩世不恭的眼神,发现撇去没眼看的气质和低俗的品味不讲,向行长得相当俊俏。
银的发乌的眉,笑起来唇红齿白,精致的锁骨和修长的双手,也是加分项。
向行痞笑着,拍了拍江楷的脸颊,力道不重,却带着警告意味:小子,回去打听打听老子的来历,再考虑要不要跟老子过不去,毛都没长齐,胆子还挺大
他眯了眯眼睛,语调上扬,轻描淡写地道:信不信老子搞死你哦?
摞完这句话,他扬长而去。
二
第二天早上,学校的黑红榜上,赫然出现了向行的大名。
江楷说过的那几点,全部列在上面,后面公布了对向行的处罚严重警告一次。
他眉角抽搐,立刻派手下的小弟去查狗胆包天的江楷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一查,还真令他惊讶。
向行看着手机里发过来的详细介绍,嘴唇向一侧勾起:学霸呀
家境贫寒,父亲早逝,母亲重病,弟妹年幼,好一个小白菜地里黄的剧本。
可这棵小白菜不知道是变了异还是开了挂,学业优异得惊人,在本地最垃圾学费也最便宜的高中读书,成绩傲视群雄,一骑绝尘,也因此被Z高的校长慧眼识珠,用高额奖学金挖了过来。
不仅如此,江楷似乎还是个没什么底线的,前一段收了别人的钱,替别人当枪手高考,在没有系统学习过高二高三知识的情况下,竟然考了个重点一本回来。
当然,这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学校是不知道的。
向行对着介绍看了又看,原来的愤怒情绪尽数转化为浓浓的兴趣与恶意。
狗腿点头哈腰:少爷,夜店的场子已经包好了,您感兴趣的那几个妞也都早早过去等着您呢,您什么时候出发啊?
相比起纵情声色,他此刻有更有意思的事要做。
不急,叫十几个兄弟跟我走。向行脱掉衬衣,换了件花里胡哨的T恤,脚下生风。
内心更是雀跃。
江楷被十几个一看便不怀好意的混混堵在罕有人至的阴暗巷子里。
他处变不惊,看着拨开众人,出现在他面前的向行。
这个品位差却很漂亮的男孩子,他记得。
有事?江楷冷冷静静发问。
呵,向行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学霸是吧?了不起是吧?目中无人是吧?故意和我过不去是吧?他说一句就戳一下,目光中满是挑衅之色。
我只是按校规校纪办事,没有和你过不去的意思。江楷好脾气地解释。
那我不管!向大少爷从不肯和人讲道理,老子就是不高兴,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
江楷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叹了口气,似是把他当做难以沟通的小孩子,语气里带了些无奈与纵容:你想怎么样?
我想向行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恶劣地笑出满口白牙,指了指裤裆,这样吧,你从老子胯下钻过去,老子就给你一个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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