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缜拘谨地在学生会宽大的沙发上落座,身陷娘子军中,忍受着三位女生的目光夹击。先是为他送来茶水的陶凤羽,目光诡谲,装满了不怀好意的算计,还不时啧啧有声,让人毛骨悚然。斜左方,坐在长形会议桌旁的贺怀静,手中捧着英文杂志,显然正继续朝“和滕欢姐一样,说一口优雅流利的英文”的伟大目标前进中。但此际她的注意力明显地不在那上面,饱含敌意的视线带着冰冷的怒气,化做一支支冷箭射向她。较起看电影那次,她对他的仇视程度明显地有了长足的进展。最后,来自坐在他右侧沙发椅上的宋飞雅,满是惋惜与痛心地凝视着他的眼神,其实自下午球赛结事后就开始了,如影随形,好像他有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似的,更令他头皮发麻。是她自己一定要请他吃晚饭的,请完了才后悔也太迟了,肯德基很花钱的,她再瞪他也不会回请她。如果不是答应李滕欢在这等她,他会马上拔腿就跑,而不是忍受她们用眼睛将他生吞活剥。才坐下就后悔的韩缜暗暗纳闷着:难道她们除了瞪他都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眼观鼻,鼻观心,专注地盯着手中水杯,自我催眠,当世界上只剩下他与淡黄色液体存在。用视线谋杀他周身细胞长达一百秒,陶凤羽这才转开眼,轻瞟了眼冷凛着俏脸的贺怀静,笑得有些奸诈“怀静美人,干什么板着一张脸,谁惹你生气了?”唔,连板着脸的样子也很好看呢,滕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怀静妹妹憧憬的对像若是她的话,她一定会好好疼爱她的。宁可代李滕欢接下繁重的学生会事务以获取与美人尽可能多的接触机会的美色癖支着下颔看得入神,险些儿流下一桌口水。贺怀静像是被人逮到做坏事般,急急调转视线,瞪着手中的杂志,回答得有点心虚:“我哪有不开心?陶学姐你别乱猜。”说起来,她对眼前这位深浅莫测的学姐也是意见多多。原本校方安排她替李滕欢的位置,她正在为多了机会与李滕欢在一起而窃喜。也不知私底下陶李二人怎样达成协议,李滕欢所有事务皆由陶凤羽代劳,害她美梦成空,与李滕欢的相处时间急剧下降。即使天天守在学生会办公室中,可碰到忙着谈恋爱的李滕欢的几率,也缩小到约等于零。想到就泄气,她才不想要老是盯着她看过来看过去的怪学姐来指导她如何处理学生会事务呢。不过和韩缜比起来,她对陶凤羽的不满缩小成银河中一点尘埃,太太微不足道了。眼前一脸假无辜的臭男生才是抢走李滕欢全部注意力的罪魁祸首。要不是他的存在,滕欢学姐怎么会一天到晚都不在办公室里,连一点时间都不给她?想着想着,清丽的俏脸上写满怨怼,她狠狠瞪一眼被恨得莫明其妙的韩缜,拉开专属抽屉,将杂志扔了进去,一声不吭地离开。反正学姐现在就算回来,眼里也只有他,她才不要继续和讨厌的人共处一室。陶凤羽对上韩缜疑惑的眼,很好心地为他解释道:“没事,她生理期,心情不好。”一口茶还没吞下去的韩缜呛到,白皙的脸颊马上火烧火燎,涨得通红。陶凤羽第一次见到这么容易害羞的男生,大感有趣,心想难怪滕欢那么爱逗他,忍笑道:“对了韩小弟,以前都没见你来学生会呢,今天肯到这儿来等滕欢,是不是表示你答应和她交往啦?”真想知道滕欢妹子用什么法宝,下什么迷葯,竟然把这单纯的少年骗到手了。韩缜呛咳一声,连忙放下水杯,以免失手打了还要赔钱。明澈的眼对上她促狭的神情,红潮渐渐漫上耳根,将耳朵烧成通透的红玉,脸上的表情却变得郑重其事“嗯,我想和滕欢在一起。”嗄?从未想到他的反应会是这样,陶凤羽瞠目,不知该不该继续逗他。短促的沉寂后,门外飘来轻快的笑语,似银铃悦耳“阿缜,我听见了,你可别想赖账哦。”大门轻轻推开,探头进来的女子眉眼含笑,佯嗔:“阿羽,不许欺负我的人。”再转向正在地上找洞的大男生,笑得如花灿烂“好嘛,男朋友先生,今后就请多多关照了。”韩缜慌乱起身,回礼“请多多指教。”还初次见面呢。陶凤羽“噗哧”一声,笑得打跌“呵呵,真有你的,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有意思的人呢,呵呵呵”李滕欢白她一眼,好心情地不予计较,向无地自容的韩缜道:“别理她,她精神不正常。对了,这是今天我在路上看到的,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是最新出版的,你应该还没有吧。”其实即使不是最新版,韩缜也还是有很大可能没买,只是有可能已经看过罢了。装帧考究印刷精美,并附有大量彩页的建筑类图书奇迹般地使韩缜忘记自己的窘境,眼睛一亮,接过厚重的书籍,连声道谢。李滕欢摆手,看着他迫不及待地翻起书,脸上绽出大朵开心的笑,心情跟着好起来,轻轻拍拍一脸古怪地出神的宋飞雅,笑问:“阿雅,怎么了?下午输给长青大学啦?”神魂飞到九重天的宋飞雅一震,反射性地啐道:“开玩笑,有我宋飞雅在,咱们学校怎么会输给长青大学?”那些花拳绣腿,不堪一击。直觉地为自己正名后,她泄下气来,不起劲地道:“滕欢,你回来啦。”奇了,既然不是输了球,还有什么事会让神经粗到没心没肺的阿雅这么没精打采?陶凤羽奇道:“那你干吗一个晚上都阴阳怪气的y吃错葯啦?”害她还以为阿雅是输不起而变成自闭儿了呢。一个晚上都不吭气,她还当她承受了多大的打击,还很好心地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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