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已经停靠在码头,旭日从海面升起穿过窗户打在苏烊的脸庞,他缓缓睁开眼,下意识往枕边看,空荡荡的。
昨晚那个男人已经走了,苏烊的记忆停留在他躺在男人身下尖叫着求他不要了,激烈的性事使他晕了过去,苏烊掀开被子,看到自己的腰间腿间都有可怕斑驳的淤痕,私处却是清爽干净的,很明显,男人完事后还替他擦了身子。
一想到这,苏烊心里莫名有一股暖意,突然想到什么,扭头一看,床头柜上放了一沓厚厚的现金,旁边还放了一套留有熨烫余温的崭新衣裤。
苏烊看到的第一眼,也不知道失落是从何而起,他拿起钱数了一遍,足足五万元,苏烊扯起嘴角苦笑,原来自己的身子这么值钱,一张纸缓缓从钱缝里飘下来,拿起一看,是一串电话号码。
……
留下联系方式,这应该说明昨晚那个男人是愿意包他了,意味着妈妈的医药费也有着落了,想到这,苏烊的心情就好了很多,便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
八点的海边,潮汐很凶,苏烊在岸边呆呆的看着,海浪一层接着一层拍打在礁石上,海风吹过来,将男孩的衣角拂起,阳光透过他单薄的身子,扬起的白衬衣就像海上的泡沫,眼前的风景好美,苏烊看失了神,他想,他的人生就像海一样,一眼看不到尽头,只能随着浪潮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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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局,楼下那群农民工又来拉横幅了,你看要不要处理一下。”一个四十多岁穿着得体的女人站在门口报告着。
霍世泽转动着手中的钢笔,背坐在靠窗的位置,轮廓陷在阴影之中,半响才开口,声音低沉:“叫他们领头的上来。”
不一会,中年女人带着一个老气沧桑的男人进了门,那人脸上的皮肤黝黑粗糙,半白的胡渣下布满了沟壑般深深的皱纹,身上套的灰色工装外套又旧又破。
男人一进门就提高嗓子,带着很强的愤怒:“我听你们的,去搞什么仲裁,结果工头跑了!你说怎么办,怎么解决!”
旁边的中年女人马上回话:“这个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你们只有走正常程序才能要到钱,你们天天在政府楼下吵也没用啊。”
霍世泽看见两人的对峙选择性沉默,这几年很多老板都跑路了,有远见的跑去越南发展,没远见的大不了一个负债累累。
两人一人一句吵的不可开交,霍世泽只觉得眉心阵阵发痛,抬了抬手,开口道:“你再等等劳动局那边,钱下来了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我们这还有事,你先带着你那些工友回去等通知行不行。”
男人下了逐客令,农民工也不好再说什么,他鼻腔发出一声呲响,咬了咬牙,说道:“呵,等通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一伙的!行,等着。”
说完他便走出办公室,霍世泽看着那崎岖沉重的背影,转身间还看见那个近半百的男人沧桑的眼里蓄满了浑浊的泪,唉,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中年女人走前还不忘吐槽几句:“什么人啊真的是。”
楼下聚集的人见蛮横无果,便像一群厕所里的苍蝇分完食就各自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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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烊缴完欠的住院费,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透过窄小的探视窗看见护士正在拿药剂给母亲注射,,例行公事般说着:“089床,宁桂,今天打阿法替尼。”随着冰冷的液体顺着静脉流进身体,妈妈的脸色又苍白了许多。
护士推门出去,看见呆站在门口的苏烊,他收了收面上的悲伤将刚买的瘦肉粥打开,边走边说:“妈,起来吃点东西。”
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苏烊将床头摇到舒适的位置,拿起勺子吹了口气,唇瓣试了下温度,不烫了才喂到女人嘴边。
看着男孩的动作,女人渐渐湿润了眼眶,她心里就像刀绞了一般难受,都怪自己,没有给苏烊一个正常的人生,还连累了他,她恨不得早早解脱。
宁桂缓缓开口:“烊烊,妈这病……”停在空中的瓷勺怔了怔,女人的话还没说一半,就被苏烊打断,故作轻松道:“宁桂女士,收起你那丧气的话,再不吃粥都冷了。”他的妈妈只要一做起这副样子,苏烊就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就是不治了,死了算了,他都还没倒下,怎么能让黑发人送白发人,只要有一丝痊愈的机会,他都会死死抓住。
女人一听到这话,脸上渐渐有了喜色,乖乖的咽下那口清淡的粥,她想,上辈子她是积了多大的福,才能有这么个儿子。
她紧紧握住儿子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日子一晃就过了三天,医院里有一片小花园,今天天气很好,吹过来的风暖暖的却不燥热,苏烊轻轻推着坐在秋千上的宁桂,笑着说:“妈,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吃火锅怎么样。”宁桂笑了笑,应了句:“好。”她是很爱吃辣的,但自从得了这病,饭菜里都是寡淡无味,听苏烊这样说,喉间还滚了滚馋人的口水。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片嘈杂,苏烊不感兴趣,宁桂倒喜欢凑点热闹,苏烊无奈的笑笑只能搀扶着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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