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儿也别想要挟我,上一次已付出三年代价,你再敢碰我,我真的会杀了你。”“你都这么激我了,我岂能不热血沸腾、辜负了你的美意?”笑意加深,他抽开腰带、解开衣襟,抛开衣物,一气呵成地拦腰抱过逃不开的她,大步跨到床边,粗鲁地扔了上去。“放手,屠征!”她冰冷的眼中燃起火焰,甩头躲避着他的纠缠。“想想新婚那一夜,想想我去琛州的前一夜”他啮咬,声音近乎呢喃,不耐地撕破衣衫,肆无忌惮地朝下探去。她难以忍受地挣扎,被按住臂的手揪着被单,困难地往枕下摸去。在哪里呢?指尖碰到了那个冰凉的东西,只差了一点点,却够不到。帛裂声起,伴随着他的喘息,她感到整个人上挪半分,冰凉的东西落到了手上。他的眼角有一刻的缭乱闪光,然后是身体里有什么开始流失,胸口的剧痛爆开在最无防备的时候。“你早在枕下藏了匕首?”“我说过,你若再敢碰我,我一定会杀了你。”女人的心可以很软,那是在有情的时候,但在必要时,她们的心远远比男人更决断无情。他竟然还能微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甜腥流溢在她的唇间,她寒得牙齿都在打颤。“这样的刺法是杀不了人的。来,我教你”他眉也不皱地合握住她拿匕的手,用力拔了出来,刺向左胸“心在这里,你得往这里刺才行。”血喷得她一脸都是,连视线都是一片猩红。匕首再次贯人皮肉的感觉让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真的在杀人,手颤抖后撤了:“不要,你放手!你放手”“我死也不会放手。”笑扯动了胸口的痛,加快了猩红液体的流速。他在昏过前最后的印象便是她的唇舌与他的血。刺杀紫微垣宫宫主是多大的罪,该领受多重的刑罚?屠征一夜未醒。天蒙蒙亮时,月向晚被带到一处阴森潮冷的地方,虫鼠从脚背爬过,鬼哭神号不绝于耳。如豆灯盏后,高大的人影狰狞而恍惚。“这就是天枢堂的地下刑室?”她问。抬起头的赫然是殷翱:“刺杀宫主,你是活得太腻了。”“我活着,已经跟死了没有两样。”她惨笑“殷堂主,从头到尾,屠征是主谋,你也是个帮凶吧?掌权者一人作奸,三人逞恶,刑罚只是压制无权势者之物,这天下根本没有什么公理法制可说。”殷翱一时竟难言,不由悠悠长叹:“知道事情真相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征儿待你如此痴心,你又何必为了已死的戈石城与他反目?”
“屠征是殷堂主义子,情若亲生。我杀屠征,殷堂主伤不伤心、动不动怒?”“戈石城岂能与征儿相提并论?总之你以下犯上便是你的不对!”“是啊,人命本有贵贱,屠征是珍宝,石城是草芥。”她不无讽刺“敢问堂主怎么处置我这一条贱命?”“征儿未开口,你还是宫主夫人。他对你还有情,醒后若肯原谅你,再讨他欢心也不是难事。”殷翱话中有淡淡无奈。她笑得冷:“月向晚是人,不是狗。重归于好,除非六月飞雪、日从西出。”“哼!”殷翱恼羞成怒“难道你就这么想死不成?”“从知道真相那日起,我便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惟一放不下的只是女儿,她才只有四岁,什么都不会,我一走,她便是孤儿。”她沉思片刻,忽又断言“但是我知道,我若走了,屠征必会照料她成人。”殷翱被她的神色弄得糊涂,她分明对屠征“为什么?”“世上无人能随心所欲地活,就算他是紫微垣宫宫主、皇帝也一样。”她草草带过,不愿多言“要怎么处置,全凭殷堂主。”“你要知道,一旦决定,便全无反悔之机。”殷翱意味深长地道。“那我一生里要反悔的事,也太多了。”最悔的便是七年前上了紫微垣宫,误闯了小洞天。“这样的你再在征儿身边,斗气只会裂为暴虐。也罢,算是成全你”殷翱再叹一口气,举手一挥。阴暗的通道里走来两人。“带她过去,小心。”恶臭由浓转淡,仿佛是耳边隐隐的流水之功。直到那喧哗越来越响,到耳畔,到眼前,回应着她血液的奔流与脉搏的振动。暗淡黎明天光里,她看到了水气的翻腾与山壁的耸立。“娘!”靠岸的船上,女孩儿蹦跳得像只蚱蜢。她揉揉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脚步移上船,触到了扑进怀中的馥软,才回神过来。“娘、娘!”戈舒搂着她的颈子,微沉的身子让她差点直不起腰。“猛然回首,两个影子竟远了,船已平稳离岸,越来越驶向河流中道,越来越驶向未知的遥远这是什么地方呢?她仰首望天,怪石嶙峋处,光线由极其诡秘的地方切出,泛起隐隐的煞气与不吉。“这里是大霜河,每年都有人在此溺水丧生。”船夫的声音响起。她怔忡:“是你?”“夫人好记性。”豢龙推开竹笠,带笑的年轻面容暗含沉肃。她轻笑一声,明白今年大霜河的水鬼中会多上两个了。一手牵着女儿,一手指着广阔开去的翻腾水浪,问道:“舒儿,怕吗?”瓣舒黑白分明的大眼张望了会儿、摇头甜笑:“不怕。”她极目远眺,来处的黑鸦已在水光天光里泛白,淡淡的烟水笼成轻纱飘飘不散。她在大霜河这头,屠征便在那头,天南海北,永无相见空荡荡的心有超乎尘世的祥和宁静。“能否找片风景最好的河段?”再把她们丢下去。这段太阴森了,她不喜欢,舒儿也不会喜欢。豢龙有一刻的呆怔。船头人红唇轻扬,从容飘逸,长长的散发与宽大的青衣翻飞追逐,水浪卷起中,似要乘风而去。“豕屏山那里最好,但是水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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