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地过完最后两周假期之后,新的学期开始。伊柳不讨厌上学,她只担心自己会成为同学们八卦的对象。也不知道利平能不能保守住秘密,她对此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即便如此,在开学典礼结束之后,伊柳仍旧面色如常,循规蹈矩,不会刻意跑到利平面前问他有没有信守承诺,更不会和其他同学倾诉自己的烦心事。她的高中生活与电视剧里演的不同,没有热血青春,没有年少轻狂。唯有继续数着日子过活,数着在毕业之前还要考几次段考,还有多少张空白试卷在等着她写。对伊柳来说,她的青春,她的十七岁,是不值得怀念的。烦忧太多太多了,一边担心着未来,一边又得抓住现在,到头来还得从别人口中听见那句老话──“青春一去不复返”。那最好,千万别复返,光想想就累人。黎景还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就如此刻给她发过来的短信一样。黎景:中午在顶楼见面,给你带饭了。伊柳微不可察地拧了下眉:不去。黎景:那我去你们班找你。伊柳:你要是来我们就分手。黎景:分手之前总得让同学们知道我们曾经在一起过吧?“……”他是懂得如何治她的,现在正拿着手机在另一端笑话她吧。黎景可以不在乎这一切,不在乎外人的眼光,不在乎家庭的差距,但伊柳不行。所以伊柳讨厌他这么自作主张,讨厌他明知道自己有所顾忌,还以此当作筹码,非要逼着她妥协。而这才只是第一次。接下来的几个月,她甚至数不清楚,他们到底待在一块吃过几顿饭。还有,黎景从哪弄来的顶楼钥匙?这么问似乎显得多余了,就连教学楼最隐密的顶层,都有专门为他建造的休息间,这还真是让她大开眼界。转眼间,时间已经到了十二月。这天中午,两人一样待在顶层。少年敞开第一颗校服扣子,语调懒洋洋,漫不经心的模样,“要不要和我回城云一趟?”伊柳抬起眼,先是愣了一下,才问,“什么时候?”“月底。”“去不了。”她又低下头吃饭。“为什么?”“我大姐孕晚期,小孩快出生了,我得过去帮忙照顾她。”“她婆家人干什么吃的,让你一个高中生去顾?”姑娘有些难堪,“说是在忙工作,我妈让我过去照顾一阵子。”况且,她总不能为了和黎景出门而不去照顾姐姐吧,孕妇生产可是大事,她不敢马虎。“这个月二十六号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她不知道。但是,一对上黎景投来的眼神,伊柳便不敢开口,在脑中不断回想这天是什么日子,纪念日?交往满两百天?情人节?不是吧,到底是什么日子。谈个恋爱怎么还要随堂考。最后,她回答,“一定是特别的日子。”黎景的脸色越发阴沉,敢情两人交往了这么长时间,伊柳连他的生日是在哪天都不清楚。
姑娘想着转移话题,因为心虚,声量不大,“我们在学校能不能不要一起吃午饭了,午餐费我这不是白缴了吗?”同样的话,她不只说过一遍,几乎隔三差五就会提醒黎景,她缴钱了,但是这学期她没有吃过一次营养午餐。少年垂着眸子不看她,“以后不用来了。”这是黎景头次听进去她的话,不过听上去更像是气话。二十六号到底是什么日子?伊柳仍旧困惑。……接下来的几个礼拜,伊柳没再往顶楼去,黎景也没找她。对她来说,生活倒是轻松了不少。当这一想法产生的那刻,伊柳恍神了会,接着开始迷茫,这不就是她原来的生活日常吗?那她谈这段恋爱的目的是什么?既给不了对方实质性的帮助,还给人占了另一半的位置。问题又回到原点,她真的喜欢黎景吗?这么多天不联系了,伊柳一点悲伤的情绪也没有,连带着她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虚伪。要是不喜欢对方,还答应了对方的表白,那自己真是辜负了黎景的一片真心。还未等到她考虑好要不要提分手,伊英秀已经进了市里的医院待产。放学后,应锡陪伊柳去到医院。一群人围在不大的单人房内,两家的父母都热切关心着伊英秀的情绪。这是头胎,是他们的女儿第一次生产,应通的父母则是盼望着这头一胎孙子平安降生,不管原因为何,他们都格外重视。饿不饿、困不困、冷不冷,该问的都问了,就怕对伊英秀照顾得不到位。伊柳像个旁观者,手上紧紧撺着她给大姐求来的平安符,手心冒汗,还有些心酸。虽说她和大姐的情感羁绊不深,到底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血脉相连,看着自己的姐姐挺着这么大肚子她就心疼得很,紧抿着唇,唇瓣泛白。眼见这么多人围绕着伊英秀,想来这个地方也不需要自己了,她走到外头的走廊上透气,应锡也在。她原以为,应锡再怎么说也姓应,但他看上去和应家人一点也不熟,不仅不熟,连气质也是天差地别。他站在伊柳身边,“是今晚要进产房吗?”“嗯。”姑娘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白鞋。两人是放学后直接过来医院的,身上都还穿着校服。应锡问她,“你今晚就在这待着?”她点亮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二月二十六日,下午五点半。唇瓣轻启,“回家可能得过凌晨了。”“我在这陪你。”因为太过紧张,她的脸庞有些苍白,微微抬头,“谢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伊英秀早已进入产房,万幸过程十分顺利。伊柳在外头等着,眉间拧成‘川’字,觉得实在难熬。手术室门打开,宝宝先被推出来,所有人围了上去,护士向众人报着婴儿的性别、出生时间和出生重量。伊柳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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