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与他为敌,不怕他怀恨在心,把这些年你辛苦安排的一切一一破坏吗?如果你不怕,你我大可以看着悬五si——令狐翡不一定真想让他si,可悬五的身子,怕是经不起白雪岭百骨窟接连折腾。”
鸣沙僵站着,低头沈思,不知是想着崔月说的哪一句话。
“这些年你长大不少,也深知与令狐唯我相处的道理,怎麽这次——”
“知道了!”鸣沙打断他,话里带着一gu气,“我知道了,这就去!去帮令狐唯我把他要回来。”
他心事重重,像是躲避,一gu意气,转身便奔千重关去。
崔月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眼se冰冷,完全无方才那般恭敬诚恳的模样。
许久,他敛下眼眸,将眼中那点尖锐的敌意敛去,也转身离开了。
五指锁中间的两座山,正是望山与千重关两座。帮众都在望山山洞道中起居、c练。
对面稍陡峭的一座,便是千重关。
其山顶三个硕大洞窟,上二下一,y森森透着寒气,远看活像人头骷髅的三个洞。这三个洞口里暗藏着七座山中最为覆杂的洞道,里边藏着刑具无数,关押百骨窟的最重要的罪人、仇敌、宝物和秘密。
两山之间无桥,鸣沙一路到那千重关洞口,便与看守道:“带我去见悬五。”
手下一听悬五,登时神se不自在,鸣沙觉得不对,问他:“怎麽?”
看那人有口难言的模样,鸣沙心里一咯噔,赶紧朝诡秘的石道疾步去。领路的手下不敢怠慢,提心吊胆在前面引路开锁。
到了牢房,手下不敢往栅栏里看,只小声道:“窟主,就是这了。”
铁栏中,悬五光着膀子,被吊在一座牢房的正中,像一只待宰的羊。他浑身伤痕遍布,血水顺着k腿一滴一滴往下渗。
他在窟里活下来这些年,本就够瘦,现一动不动,鞭伤把一副瘦骨刮毁得就像g坏的树皮。
鸣沙望着悬五,心中震撼,可身子却是动不得,只有眼睛好似要滴出血来。
他ch0u出长鞭,鞭子如凶悍的蟒嘴,一口将那锁头ch0u碎,又一鞭,jg准无误打在吊着悬五的绳索上。
这一下快狠,绳索尽断。
鸣沙接住了悬五,这人抱在怀里轻飘飘的,骨瘦如柴。白雪岭上着的伤势未好,现在又遭了鞭刑,嘴唇发紫,一片si气。
“我以为来这里的会是唯我。”
背後传来人声,鸣沙才觉大意,一时惊醒,把目光从悬五身上挪开。
回过头去,暗处走来一个金发男人。
他与鸣沙有八分像,只是他的脸颊更y朗,轮廓更为深邃。金发不羁地长披,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潇洒无双。
他老了,好似还病了,可他的目光却依旧锐利如暗刃。他身上这gu紧紧压迫人的气势,从来无人敢直面。
可父子两人冷冷对视,谁也不怕谁。
令狐翡看得冷笑:“唯我背叛百骨窟规矩,帮这贱人逃了出去,而你又把他带回来了。我一直在想,你带他回来,是为了百骨窟,还是因为你怕他没了解药活不下去?我还以为你早忘了他身上有我下的毒,现在看你来,便才知道答案。”
他说着又讥诮道:“怎麽?这些年经历了百骨窟内外这麽多男欢nvai,还没让你聪明一点?”
提及往事,鸣沙恨得咬牙切齿,恶狠狠直视令狐翡:“我早恨si他,只是他si了,唯我要是不高兴,闯下的祸还不是我收拾?”
他一番乱pa0,把自己也说得服帖,又趁着这gu底气,伸手要道:“下三个月的解药,你可给他了?”
令狐翡眯着眼看他,看得鸣沙心慌。
令狐翡y寒一笑:“也是,我带他回百骨窟时,可未曾料到有这番好事······先是你,然後是唯我。看来他的命,留着有大用。”
鸣沙冷哼:“唯我什麽都听你的,怎麽还需要把柄?”
令狐翡静静地听着,突然沈沈冷笑起来,好似觉得鸣沙天真:“他要是什麽都听我的,就不会想带他出去。没有人会无条件听我的,你不也是,为了你娘任我摆布,恨不得杀了我?”
鸣沙听得火气不小,可思来想去,只能压抑着不答,空空瞪着。
令狐翡突然问他:“为何si的偏偏是烈百溪?”
鸣沙一顿:“偏偏?”
令狐翡露出耐人寻味的神se:“难道你娘没有告诉你?”
鸣沙直视他片刻,神se未改,沈住了气:“人si了我有什麽办法?这麽多年来你只教杀人不教救人,现在反而来怀疑我?反倒是你,不打自招,莫非这烈百溪偏偏是最特殊的?”
从令狐翡像驯兽一样控制他开始,父子之间早就只剩下处心积虑的博弈。
令狐翡盯着自己的儿子,就像是看着一个朝他放肆的敌人。
鸣沙看得出,如果可以,他杀自己的手绝不会犹豫半分。他恨自己对他毫无遮掩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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