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谢珩卿杵在车前面,沈珚亭的话,他还没消化完。玩具,谁会这么在意一个玩具到底在想什么。
除非,沈珚亭根本就不只是把他当成随用随弃的玩具。他不敢往下想,怕自己自作多情,自讨苦吃。
“愣什么,上车。”沈珚亭坐驾驶位上摁下车窗看他。
“哦,哦。”他绕过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沈珚亭突然靠过来,脸颊都要贴到他唇边,却只是伸手帮他把安全带拽下来。
这种狗血剧经常出现的勾引场景沈珚亭,但是太多事情,他自己都要字斟句酌地去考虑,才能体会别人的意图。“你真的,太不在乎别人在想什么了。”
“是你耗得太空,顾忌太多。”沈珚亭用筷子末端轻敲了一下盘沿,看着他的眼睛,“不要活得那么累。”
“你是上位者,上位者尸位素餐,当然不用考虑。”
“尸位素餐?”沈珚亭冷笑了一声,“要是我真的尸位素餐,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一具真正的尸体。”
“不尸位素餐,你又是怎么支使着别人去查我,然后高高在上地威胁我,让我心甘情愿……”
“啪”地一声,筷子被沈珚亭扣在碗上。
“你也知道,那是心甘情愿啊?”沈珚亭双手随意地搭在桌上,凝视着他,眼睛像淬了毒的匕首,“那怎么又说我威胁呢?”
“那是……用词错误、嗯!”谢珩卿被沈珚亭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你干什么!”
“用词错误,可不是个老师该出现的问题。”
谢珩卿意识到他大概是把人惹毛了,用指尖轻轻拽了拽沈珚亭的袖口:“对不起。”
“晚了。”沈珚亭睨了他一眼。
他生平最讨厌别人说他坐享其成。母亲就是半辈子被人戳脊梁骨戳到积郁成疾,最近身体每况愈下,每次看见的时候都是强撑病体地安慰他。
可是沈明华架空了以母亲为主要成员的董事会,小三小四成群结伴,她根本无法插手相关事务,自然就造成了坐享其成的假象。
至于他身边仅剩的可靠的特助,是母亲年少时就资助的贫困生,忠诚程度不言而喻。约莫是母亲留给他最后的底气。
而谢珩卿,却说他尸位素餐,滥用特权。真是,恃宠而骄。
谢珩卿晃他袖口的幅度大了些,语气也软下来:“别生气了好不好?”
沈珚亭脾气缓和了不少,刚想说什么,被铃声打断。
是母亲。
“亭亭啊。”母亲温润的声音传过来,“想妈妈了没有?”
“想了。”沈珚亭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不少,“过段时间回去看您。”
“你自己、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啊。”最近身体越来越差,还不知道沈珚亭下回去看她,会变成什么光景。“妈妈这几天身体好多了,今天还吃了你给我寄过来的蛋糕呢。你是不是谈恋爱啦?之前从来不见你吃甜食的呀?”
沈珚亭低低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妈我挂了,有个消息要回。”
他听不得母亲说完,每次一通电话打完他就觉得在听母亲一遍又一遍地交代遗言,抬手抹眼睛,早已经湿润一片。
特助好几次打电话来说母亲这些日子都以泪洗面,饭没怎么吃,送去的蛋糕倒是刮的很干净,连蛋糕纸上沾的那点都没浪费。
听说还出现了幻觉,几次梦中醒来,机械又重复地喊着“沈明华”,只是后来听不清,究竟是“我爱你”,还是“我恨你”,能听见的只有那句混淆不清的“不要离开我”。
沈珚亭请了私人医生帮她调理,医生却说她是心病,只有内心积极配合治疗,病况才会好转。
只是她本身就是敏感多疑的性格,对于前来工作的咨询师拒不配合,大家也只好作罢。
沈珚亭心里清楚,怕是有好长一阵,母亲都将他视为沈明华的替代品寄托情感,就连他送去的东西,也是沈明华顾念旧情送去的礼物。只是偶尔清醒时,也会意识到,自己昔日的丈夫,早就已经在岁月的侵蚀里,对她完全失去了耐心和兴趣。
褪去了浮华和激情的爱情难堪又丑陋,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面对的勇气。
“沈珚亭。”谢珩卿不知什么时候端着果盘站在他身边,“吃点水果吧,甜的东西能让人开心一点。”
“我没有心情不好。”沈珚亭回头回答他,“我只是在想,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笨蛋,才会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伤害过她的人。”
“或许是因为,身不由己呢?”
“没什么身不由己的。”早就可以反制裁,早就可以剥夺他本就没有的权力,却偏偏因为爱,一次又一次的心软,一次又一次的被辜负。“只是脑子不太好,爱上了一条毒蛇。”
“一条忘恩负义的毒蛇。”他又补充了一句,算是泄愤。
谢珩卿默不作声地开始解衬衣扣子,沈珚亭有些讶异地看着他的动作:“你现在,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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